看完衣櫃, 燕母又帶倪初看了下浴室。
浴室裏東西也很齊全, 洗漱用品都是新添置的, 全是大牌。在洗漱台旁邊有一個架子, 有好幾層,放的全是護膚品,倪初粗略看去,好幾個都是品牌全套護膚。
“不知道你喜歡用什麼牌子的護膚品,我就讓人都準備了, 你挑著喜歡的用, 要是不喜歡, 我讓人去買你喜歡的。”
倪初大汗,說:“不用了, 都挺好的, 我什麼都用的慣。”
“你喜歡就好,”燕母笑著拍拍倪初的手說,“你要是喜歡,常住家裏也沒事,淮生現在住院,淮鈺在外留學, 你叔叔又忙, 家裏隻有我一個人,你要是來了, 咱們可以做個伴。”
倪初覺得燕母這一出果然是有打算的, 她要是不需要走劇情, 現在也就心動了。
但她最終還是婉拒了:“其實我每天拍戲,早出晚歸,要是住進來怕要打擾到您和叔叔的作息時間。”
燕母雖然養尊處優,不需要操心什麼事,但哪能聽不出來倪初這話的意思,也不再勸,笑眯眯說的:“你偶爾來住一住也是好的。”
送走燕母,倪初鬆了口氣,回到浴室裏,看著寬大的浴缸,又笑起來。
她到了精油,和各種花瓣,好好泡了個澡。
別人穿越,再不濟也是個豪門極品,穿越前財政赤字,穿越之後財產以百萬千萬計,她倒好,穿越前有盈餘資產,穿越之後什麼直接財政赤字了。
豪門離得遠遠的,享受都是夢裏的。
浴缸她寫過那麼多次,還是第一次泡澡,真舒服。
倪初想著,緩緩閉上眼睛。
其實也睡不著,她又不是豬,下午剛睡了一覺,現在清醒的很。閉上眼睛,想起許多事。
她覺得自己穿越這段時間,什麼都一團糟,腦子跟漿糊似的,一片空白。劇情還在寫,但都是根據大綱來,她就像是個傀儡,並沒有多少發揮的空間。
這讓倪初覺得很奇怪。
剛穿越的時候,聽係統一陣忽悠,倪初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別人的命運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這種感覺當然是好的,雖然她不一定用,但世界之主,想想就是爽文標配。
可是漸漸的,規則顯露在倪初麵前,她才發現自己有很多不能做,做不到的地方。
係統說劇情是她寫出來的,任何事情在她筆下發生。
可劇情真的是她創造出來的嗎?或許曾經是的,但當她穿越,劇情就不是她能控製的了。她所寫的內容,隻是規則允許的劇情,規則不允許的,她一個字都不能寫。
她早已經不是創造者,而隻是一個媒介。
還不如沒有這一場穿越,至少那時候,這個世界是完全由她做主的。她想救誰,就能救誰。
但想一想,要是沒有穿越,她大概也不會有想救的人。
倪初漫無邊際的想著,並沒有和係統說內心的困惑,事到如今,她已經不信任係統。不管它是無辜的,還是有意的,倪初都覺得它很危險。
* * *
倪初洗澡洗了將近一個小時,起來後她摸著身上的皮膚,覺得身上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特別光滑白嫩。
浴室裏有不少護膚的,倪初一樣樣擦著,身上,臉上,做完全套護膚才出去。
她身上穿的是浴室裏的浴袍,也是新的,浴袍比較寬鬆,胸前深V,腰部隻用一根帶子係著。她沒有穿內衣,覺得反正隻有她自己,也不會有人看到,因此雖然從鏡子裏看到與跑中間露出的白皙皮膚,卻也沒動手將衣服攏一下。
於是當倪初一出去,看到床邊坐著的人,當時就嚇了一跳。
燕淮生聞聲抬頭,看見的就是倪初慌亂捂緊胸口的樣子,隻是她的動作有點慢,他看到了那一片雪白的皮膚。
倪初頭發半幹不濕,一撮一撮披散著,看起來很沒有形象。當然她現在也沒時間顧忌形象,衝燕淮生大吼:“你怎麼在我房間?!!”
“媽讓我過來,”燕淮生頓了一下,“問你吃不吃點心,結果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不吃!”倪初大聲回答,很快又反應過來,“吃點心?你來多久了?”
燕淮生抬手,看了眼時間:“三十八分四十六秒。”
倪初捂住頭,哀嚎一聲:“天啊!”
她鬆開了胸前的浴袍,因為剛才一陣折騰,浴袍的係帶搖搖欲墜。她這麼一鬆手,帶子散了,浴袍散開。
“……”
倪初感覺有點涼,她低下頭,目光從平坦的腹部網上挪到白皙的胸口,又看向燕淮生。
燕淮生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單純的看著。
“啊——”倪初尖叫一聲,連忙捂住浴袍,低著頭走到燕淮生身邊推他出去,“走!你趕緊走!”
燕淮生順著她的力道起身,走到門口不動了。
他回頭看倪初,她的頭發散落下來,擋住了臉,但隱約可以看到她從脖子紅到耳根的皮膚。
燕淮生咳嗽一聲說:“我會告訴家裏的人,讓他們不要進你的房間。”
倪初臉燒得一塌糊塗,根本不敢抬頭,聲音裏都帶著哭腔了:“你走!”
“嗯,你……真的不吃甜品?”
“不吃。”倪初恨不得用頭去撞牆。
燕淮生沉思片刻,又問:“林嫂做了木瓜牛奶,你真的不喝?”
眾所周知,木瓜是豐胸的,雖然實際上不一定有用,但這是成年人基本都知道的。倪初知道自己的胸不太大,好吧應該是不大,可也沒到被一個男人提醒多喝木瓜牛奶的地步吧?
倪初氣得不行,抓住門的把手就要關門,口氣非常不佳:“你才需要喝木瓜牛奶!你全家都要喝木瓜牛奶!”
燕淮生被門板擠出去,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門,一頭霧水。
下了樓,燕父燕母吃的差不多了,本來晚上吃了飯,又吃了月餅和水果,大家也吃不下去多少。不過倪初畢竟在,因此燕母還是讓林嫂做了點心,份量做的不多。
甜品做好了,燕母讓兒子去叫倪初,本意也是希望他們能多相處相處,誰知道燕淮生一上樓就是半個多小時。
中間燕父問了句兩人幹嘛去了,燕母一臉神秘笑容說:“別管他們,咱們吃。”
吃完了,燕淮生也下來了,但隻有他一個人,倪初不在。燕父有些疑惑,問:“倪初呢?”
“她不太舒服,在樓上休息。”燕淮生坐到沙發上說。
燕母笑得意味深長:“嗯,休息。”
燕淮生眯起眼睛,但想到倪初剛才的樣子,也沒說什麼,兀自端起甜品吃著。
燕父不懂,問:“身體不好?是不是該請醫生來看看?”
“不用了,她說休息一晚就好了。”
燕母拍了拍燕父的手說:“哎呀他們年輕人的事,你就別操這麼多心了。”又對兒子說,“你也別光顧著自己吃,送一份到房間裏給小初嚐嚐?”
“她好像不太喜歡喝牛奶。”燕淮生說。
“那她喜歡吃什麼?”
燕淮生想了想說:“喜歡吃肉食,吃辣,甜的也愛吃。”
“喜歡吃什麼點心呢?我讓林嫂做一份。”
“不用了,她應該不餓。”
燕母見問不出個所以然,抱怨說:“你這孩子,她說不餓就不餓,算了,你把甜品送一份上去,我讓林嫂做點鮮榨果汁,你一起送去。”
燕母說著已經起身,讓林嫂榨了杯西瓜汁,和甜品一起讓燕淮生送上去。
* * *
倪初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臉上就開始發燒。
她是母胎單身,長那麼大還沒和一個男人這麼親近過,還被人差點看光了。幸好她穿了內褲,不然真是沒臉見人了。
但一想覺得剛才的事也沒少丟人,就忍不住捂住額頭,從床上坐起來,自言自語:“剛才好像遮住了吧。”
她剛才隻顧著窘迫,沒注意浴袍有沒有將胸口當初,但是又隱約覺得應該沒怎麼露。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安慰自己就當穿泳裝被人看到。
不管是自欺欺人還是確實如此,這麼想倪初覺得好受一點了,長舒一口氣。
氣還沒舒完,門被人敲響了。
倪初一下子緊張起來,聲音都緊繃著:“誰啊?”
“我。”
一聽這聲音,倪初就知道是燕淮生,沒好氣的問:“你來幹嘛?”
“媽讓我送吃的過來。”
“我不吃。”倪初摸摸臉蛋,燒的燙人,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見燕淮生。
“媽說一定要送到,不然就讓我今晚在你門口站一晚。”
倪初覺得這不像是燕母會說的話,她雖然對倪初很好,但這份好源自於對兒子的愛屋及烏。但想想燕淮生好像也沒說過謊,他說話做事向來實事求是。
倪初為難起來,沉默不言。
外麵燕淮生也不催促,倪初幾乎都要以為他走了,但又怕他真和燕母交代的那樣,她不開門就在外麵站一晚上。要是燕淮生身體健康,倪初不一定會心軟,可他就是個病秧子,要是這麼住一晚上該怎麼好?
倪初想著,還是下了床,走到門邊,悄悄開了門。
燕淮生靠在門框上,單手拿著托盤,一手插著褲兜,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凹的姿勢,還挺帥的。
倪初想著,燕淮生抬頭:“媽特意讓林嫂榨的西瓜汁,不是木瓜牛奶。”
倪初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可一聽燕淮生提木瓜牛奶就忍不住額頭青筋直跳,凶巴巴說:“你還好意思說!”
燕淮生將托盤往倪初麵前送了送,倪初接過托盤就打算關門,燕淮生卻擋住了門。
“你幹什麼?”倪初問。
“我剛才沒怎麼吃。”
“你晚上不是吃了嗎?”
“餓了。”
倪初想想,燕淮生每天都喝粥,粥比米飯容易消化,而且他一個大男人,餓得快也正常。想到這裏跟著心軟,雖然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麵對他,但還是後退一步,讓燕淮生進來了。
燕淮生進了房間,坐在書桌旁邊的凳子上,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
倪初也拿了一塊,坐在床邊低著頭吃著,心裏打著鼓。
這種時候,應該說說話吧?
可想想又不知道說什麼,剛才的事那麼糗,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開口。倪初低著頭,心裏發愁,隻求時間早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