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番外六(2 / 3)

話沒說完就被女人抬手打斷:“堂哥誤會了,我夫君屍骨未寒,本就不宜穿紅掛綠,更何況酒坊中還有不少活計,質地細軟嬌貴的絲綢甫一上身便會被刮得不成樣子,這件衣裳倒是更舒服些。”

這兩日一直在壓藥麵,卓璉胳膊有些酸麻,此時倒出空來,她伸手揉捏了幾下,漫不經心道:“若堂哥沒別的事,我就先回了,店裏還有不少活兒要幹。”

卓鑫心中驚詫尚未消散,他記憶裏的璉娘最是疲懶不過,往日幾乎從不踏足酒坊,性情又尖銳刻薄,否則也不至於讓叔叔厭棄,最終嫁到破落戶中。

“你好歹也是卓家的小姐,回府享福不好嗎?何必在此為他人奔忙?”

卓璉低笑著搖頭:“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成親都滿一年了,娘家人沒有一個主動探望,但清無底釀造好後,你便上門了,堂哥,你真的是關心我嗎?”

青年白淨的麵皮瞬間漲紅,不知該如何辯解,倒是苗平上前一步,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著女子,那副模樣實在令人作嘔:“大小姐這麼說就不對了,無論如何老爺都是你的生父,孝敬長輩乃是天經地義。”

上回卓璉被林家母女下了藥,夜半時分竟在桓慎床榻上醒來,說不定就是苗平動的手,想到那醃臢不堪的手段,她胃裏便一陣翻湧。

見卓璉未曾反駁,苗平眼底劃過一絲得意,往前走了幾步,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說:“大小姐,你鎖骨下方長了顆朱砂痣,要是被桓母知曉了,不知會有怎樣的後果?”

將男人堪稱淫.穢的神情收入眼底,卓璉麵無表情地質問:“含血噴人有意思嗎?”

“是不是含血噴人您心裏清楚,那晚月色雖昏暗,我卻瞧得一清二楚,哪能記錯?”

正巧桓母從後門走出來,卓璉冷冷一笑:“苗管事不是想挑撥離間嗎?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要是婆婆將我逐出家門,除了回卓府以外,我便再無歸處了……”

苗平隻當卓璉在裝模作樣,世間沒有不看重貞潔的女子,寡婦更是如此,若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行徑坐實了,可是要被人浸豬籠的。

“你當真不怕?”

“信口胡謅的謊言而已,我怕什麼?”

說到後來,卓璉不再壓低聲音,桓母與卓鑫麵麵相覷,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

苗平輕咳一聲,幸災樂禍道:“桓夫人的確命苦,早年喪夫,中年喪子,就連娶過門的兒媳也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將桓家的臉麵都給丟盡了!”

卓鑫雖與卓璉不算親厚,卻見不得自己堂妹被這般羞辱,他一把揪住苗平的襟口,罵道: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要是再敢汙蔑璉娘,就從卓家滾出去!”

“少爺別急,且聽奴才慢慢說,卓璉本性放.蕩,在尚未出嫁以前,為了多拿些月銀,便脫了衣裳勾.引奴才,她鎖骨下生了顆朱砂痣,你們要是不信的話,不如驗驗她的身子,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卓鑫如遭雷劈,手上的力道減弱數分,苗平掙紮開後,嘴角噙著絲絲冷笑,看上去便跟毒蛇一般,令人遍體生寒。

卓璉眼圈泛紅,咬牙道:“若我鎖骨下沒有痣,你待如何?”

“那便由你處置!”中年男子語氣張狂,毫不在意地叫囂。

酒坊後門雖不在主街,但來來往往的百姓卻不少,卓璉帶著哭腔哀求:“還請幾位嫂子進到酒坊,替我驗身,否則這盆髒水潑在頭上,這輩子都無法洗淨……”

近來桓家因釀製出了清無底,在汴州城出了不小的風頭,以往不認得卓氏的,現在也都聽說了,見這寡婦生的貌美,懷疑之心更加重不少。

“咱們去瞧瞧,看卓氏胸前到底有無紅痣,要是有的話,說明她從小就是個不要臉的,慣會勾.引男人。”

“苗管事萬分篤定,就跟親眼所見一般,絕對不是假話。”

將眾人的議論聲收入耳中,苗管事心裏甭提有多痛快了,卓璉三番四次違拗他的心思,甚至還敢勾結桓慎毆打自己,眼下毀了她的名聲,也算是連本帶利地討回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