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開始飄起了雪花,片片凋零的白映在紫黑色的夜空,有一種脆弱的美。
書房的男人身形修長,站在書桌前微微側著身子,他單手拿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狹長的眼眸撇過來,裏麵是不帶一絲感情的冷。
狼狽跪在地上的女人神情恍惚,她困難的張開嘴,發出微弱的聲音:“阿澤……”
“說。”男人唯有這一個字,聲音冷冽如寒冰互相撞擊發出的聲音。
女人泛紅了眼眶,“我說什麼,我愛你啊。”她抬起眼,咬著牙發了狠:“你怎麼就不知道呢,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明明都說好了的……說好了的,將來娶我為妻,是我不夠好嗎?”
男人居高臨下,眉眼冷淡,“陸小姐,希望你不要搞混,什麼是長輩們的玩笑話,什麼是商業聯姻,陸氏集團早就覆滅,你有何資格跟我談婚嫁,你認為我會娶你嗎?”
女人忽然笑出聲,又哭又笑,神情淒慘:“你又在說什麼啊……”她抬手捂住額頭,身子晃了一下,眼淚止不住的蔓延掉落:“就在剛剛,我才知道一切,我家公司破產不正是你做的嗎?你就那麼愛蘇晴嗎?為了她什麼都願意做,那我呢!!!”她忽然瘋狂,撲上前想要質問清楚。
男人輕蹙眉頭,側過身子擋了一下,女人立馬更慘的摔在地上,他把手裏的文件夾扔在地上,裏麵的資料飄飄悠悠的下落,像極了窗外的雪花。
“造謠我包養她,處處打壓她,給她使各種絆子,找人造謠那些莫須有的黑料,這就是你對我的愛麼?陸小姐?”男人冷冷的看著女人。
女人臉立馬僵住,良久之後才抓住一張資料紙,上麵赫然寫著她的所作所為,過了一會兒她扯了扯唇角,抬起臉,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因為,我什麼都不做的話……你會被她搶走的,我什麼都沒有了,除了你,阿澤。”
“你越距了,陸小姐,我從來都不是你的。”男人就那般冷眼看著女人,好似她是一個笑話。
“你不能這樣……”女人哭了,手抓緊那些資料,“顧越澤,你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十幾年的情分,雖然並沒有正式訂婚,但婚事彼此長輩都已經說定了的,等你正式繼承彙宇集團,就會娶我。”
“我可以裝什麼都沒有看見,經營娛樂公司本就如此,會每天與各式各樣的明星打交道,你跟其他人一樣去玩玩兒小明星我根本不在意,因為我知道你最終會娶的人是我,但是你怎麼能對那個女人那麼偏愛,你不能對她不一樣!!!”
“你為了她打壓我爸爸的公司,你就那麼厭惡我嗎?”
女人妝都花了,倔強的想要一個說法,無法理解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感情得不到回應,那個記憶中的人忽然就變了樣子,明明是按部就班的事情,怎麼就變了程序。
“這就是蘇晴和你的區別,她幹淨善良,無論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都不會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男人還是那般高高在上,瞥視著女人,“而你,你的感情,太過醜陋不堪,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
這是原主生前最後的一段記憶,陸顏從床上爬起來,頭腦眩暈惡心,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像是坐了十圈兒海盜船,順著記憶陸顏奔向洗手間,伏在馬桶前嘔吐不止。
幾乎快要把整個胃給吐出來,陸顏整個人都在抽搐不止,過了許久許久才緩過勁兒。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扶著洗手台移過去,按開水龍頭,捧起水仔仔細細的洗臉。
直起身子,陸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長發淩亂表情蒼白灰敗,眼妝哭花了水也沒能洗掉,看起來就像是魔鬼一般。
說來可笑,原主那般厭惡娛樂圈的女人,但到頭來她也進了娛樂圈,她以為顧越澤不愛矜持自傲的千金小姐,隻對外表光鮮亮麗的女藝人感興趣,於是違背了父母的意誌毅然決然的進入娛樂圈。
有強大的背景在,原主自然星途坦蕩,沒有多久就被捧得大紅大紫,穩穩壓過蘇晴的名頭。因為嫉妒和恨意,原主對蘇晴做過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自然這些事情在顧越澤的操控下被曝光出來,一時間所有的輿論接踵而至,陸氏集團緊跟其上被/操控股票,很快破產。
沒有後台保護的原主被所有人謾罵,連門都不敢出,到哪兒都有黑粉和記者圍堵,甚至蘇晴的真愛粉圍攻原主。
在原本的劇情裏,原主會在今天晚上自殺,用的正是洗手台上準備好的小刀子。
割腕自殺。
但是逼死原主的既不是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謾罵,也不是狗仔黑粉的圍攻和質問,而是顧越澤最後的那番話:‘你的感情,太過肮髒不堪,你不配。’
到頭來還是為了那個男人罷了。
如原主所說的那樣,陸顏跟顧越澤自小青梅竹馬,感情雖然不親密但也不生疏,豪門那點兒事兒麼,大家心知肚明,小時候就被長輩們有意放在一起長大去培養感情,隻為了成年後順勢聯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