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連翹這人看起來不靠譜,可相處幾天,她發現對方並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相反辦事效率快,並且穩妥。

即便隻是投藥包一個小小的舉動,她亦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思程度。

她當初問過,若是十裏莊的無辜百姓,她該怎麼處理?

當時許連翹的回答是,這十裏莊還有良善之輩?說話的時候幾乎是看向茶鋪。

當時的茶鋪本來就是一家黑店,更是盜竊團夥齊聚之地,她心裏很清楚,仍舊試探性的問了許連翹。

她都給出自己滿意的答案。

說明她曾經調查過,了解過,而不是那種毫無選擇性,殘害無辜。

還有另設解藥避開傷害無辜之人,此舉看似簡單,區分起來都卻並非那麼的容易。

這時,藥舍門走進一個身穿黑衣服的下人,隻不過對方身後繡著的是一個桐字,分明是桐家的下人。

他恭敬地抱拳通知道:“大小姐,少主托小的告訴您,他想請您在今晚過去一趟。”

“他請我去有何事?”封虞塵背對著下人,並沒有轉身,而且神色十分淡漠。

下人繼續道:“少主他在晚上辦了個接風宴,邀請您去。”

“接待的是何人?”

“接待是懷王。”

“哦,這次是皇室之人。”

封虞塵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蝴蝶穀本身是有兩代先祖創立而成,至今已經有百年曆史,兩位醫祖,一位則是封家的人,一位便是桐家的人。

可惜近年來,桐家繼承醫術之人顯得越來越少,更多的是到處拉幫結派,結交黑白兩道有勢力之人,早已經不將醫術看做是重中之重了。所以桐家一脈的醫術,一直步步後退。

相反封家繼承的醫術,反而越發精進,人才輩出,更勝得桐家人一籌。

以至於,兩家在十幾年前出現了一些矛盾,而且矛盾衝突直到現在越演越烈,明裏暗裏開始爭鬥起來。

而以她爺爺為首的封家人,早就將桐家一脈打壓的抬不起頭來。

隻是爺爺向來顧念先輩之恩儀,便暗地畫地為脈,分成了兩派。

如今在外人看來蝴蝶穀便是以封家為主,卻不知有桐家,更不知蝴蝶穀已經在暗地裏分成兩派。

再加上桐家少主桐五缺,他本來生性多疑再極度奢侈,交友又廣闊可以說三教九流的都有。

封虞塵道:我知道了。

桐家下人再恭敬道:“少主還說,可以帶您的朋友一起過來。”

此話一出。

封虞塵微微蹙眉,她的語氣變得冷淡幾分:“到時候我自會安排。”

“是。”下人這才敢下去。

等人走了,封虞塵轉身看向走廊附近的小亭的角落,隻見一道紫衣袍的男子站在那裏許久了。

封虞塵一眼認出該男子。

六師弟,封陽,今年才十五。

封陽身穿修身的紫衣長袍,他走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師姐,你既不喜少主,大可拒絕他。

封虞塵問道:“阿錚,你怎麼來了?”

“那個,我聽說師姐帶回蓮山的貴客,便有些擔心您就過來了。”封陽從開始聽說了這件事,第一時間就飛奔過來,本來可以提早和蓮山的人碰麵好試探試探,結果就被管家伯伯給攔下來了。

管家伯伯向來唯師姐之命是從,他就知道,是師姐攔她的。

封陽一時語塞,他道:“爺爺那邊…他可要氣壞了。”

封虞塵整個人一怔,知道爺爺向來不喜蓮山毒師一脈的人,她便道:“稍後,我會去看看他老人家。”

“那師姐,你真的要帶那位姑娘去接風宴?”封陽接回了剛剛自己就想問的話。

他都開始懷疑桐無缺那個家夥是故意讓師姐出醜的,知道蓮山的人在蝴蝶穀算是一個忌諱,他還要讓師姐帶蓮山的人去參加接風宴,真是其心可居。

封虞塵反而比較淡定:“既然是懷王的接風宴,多少給點麵子。”

“哼,那什麼麵子,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先貴妃之子。”說到這點,封陽顯得十分不屑。

先皇生前最不喜的就是這個沾染三毒的堂侄子,若不是老懷王就一個兒子,還輪不到他繼任成為懷王。

“好了,你莫再議論,畢竟是大晉皇室家族。”

可當今陛下都敬師姐幾分麵子,您不必遷就這些形形色色之人。

咱們可是蝴蝶穀。

封虞塵見他越說越離譜,她語氣嚴肅幾分道:“好了,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