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廖元白這樣好幾年也不見得能有一個的學生,若是因為九中老師的錯誤讓他去了七中,那可真是悔恨不已的事情。
將滿分的數學卷子放在一旁,徐主任想難怪這個小同學敢與老師打賭。他能夠肯定,若是這套卷子讓田老師來做的話。別說是滿分了,田老師能不能考到優秀都是兩說的。徐主任冷哼了一聲,又拿起其他的卷子改了起來。
正在他改卷子的當口,廖元白已經將其他的三張卷子給做完了。廖元白的速度很快,準確率又奇高無比。讓徐主任莫名有種興奮的心情,這位小同學天分這麼好,若是帶出去參加什麼賽事的話,恐怕還會得一個什麼獎杯回來。
到時候,他們九中可就吧七中給壓得死死的了。想到這裏,徐主任心中可謂是極為激動。沒想到這樣的學生竟然真的能夠被他們九中給抓住,這要是以前的話。恐怕也就隻有省城裏的學校才會有這樣的學生,想到這裏,他又慶幸自己在許建說了這件事情之後便應承了下來。想來,自己還是有些識人的本領的。
鋪開另外一張卷子,徐主任一手拿著答案,一手快速地改著。這一次,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也是一道題也沒有錯誤,滿分……
他看向廖元白眼神更加地炙熱了,等徐主任將卷子全都改完的時候。他深深地看了田老師一眼,又看向廖元白說道,“這位小同學,你已經被我們九中給錄取了。雖然你隻是很紮實,但是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先去讀初二適應初中的教學課程和環境。”
徐主任的確是擔心廖元白,怕他對於初中的教學環境和課程不能夠適應,所以才讓廖元白讀初二。再說轉學籍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兩天可以辦好的。
廖元白看了一眼徐主任,低聲的說道,“老師,這幾張卷子你還沒有看呢!”
他下意識的想要站起身來,但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身體似乎沒有什麼力氣。
躺在床上,廖元白看著窗外的光線,所有的意識似乎都開始轟然倒塌了似的。這個房子,他很熟悉。
不,不能用熟悉來形容。而是他太熟悉了,這是他的家。這是以前他所居住的房子,學生時代,他就住在這裏。離學校還要坐好久的車呢,想到這裏廖元白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表情。
他這是……回到自己小時候了嗎?廖元白可不相信,他會遇見這樣靈異的事情。
‘吧嗒、吧嗒’腳步聲慢慢地逼近了廖元白,費力的起身。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用圍裙擦著帶著水的手,那雙眼睛略微有些渾濁。
“小白,你醒了啊。”女人的聲音微微帶著一些嘶啞,“我已經給老師打了電話,說你今天感冒了不能去學校。你看你,都給你說不要逞強。現在感冒了吧,在家好好休息。媽媽已經把飯菜都給你熱好了,待會我就得去上班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那些飯啊菜啊,一定要先熱一熱……”
母親絮絮叨叨的聲音落入了他的耳中,廖元白愣了一下,眼圈有些紅,心中百感交集。他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孩子,就連自己父親什麼樣子都沒見到過。小時候還問過母親,但是母親從來不說。
就好像,根本沒有自己父親這個人似的。絕口不提一句,關於他父親的事情。他母親是個要強的女人,將所有生活的壓力都抗在自己的肩上。就連廖元白工作之後,他母親也還在工作。母子倆,很少見麵。
甚至等廖元白長大些之後,很少在和母親說話了。大概是因為自己異於常人的某些原因,讓他難以啟齒,又難以麵對一手將他養大的母親。所以,他很少會和母親說自己的事情。
“媽!”廖元白的眼睛裏泛著淚花,他低低的叫了一聲。母親苦笑著說道,“好了,媽知道了。你好好在家裏休息吧,我……走了。”
母親轉過身,在清濛的晨光中,她的背影顯得有些佝僂。廖元白這才想起來,他小時候跟自己的母親鬧過別扭。或許是因為母親拚命賺錢的緣故,下雨天的時候,他看見自己的同學一個個被自己的父母接走。而他在學校中等母親,等了許久都沒有看見自己母親的身影。
一氣之下,他冒著瓢潑大雨衝回了家。果不其然,第二天他就開始感冒了。他還記得,感冒時,他因為不懂事兒還和自己的母親爭吵了許久。
廖元白沒有在說話,望著自己母親離去的身影。躺在床上,他現在確實沒有什麼力氣。喉嚨很幹,渾身都冒著熱氣,可是外麵又冷得很。他幾乎都快要崩潰掉了,休息了一會兒。廖元白掙紮爬起來,穿上拖鞋換好衣服。
吸了吸自己的鼻子,走出自己的房間。說是自己的房間,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雜物間而已。原本他們家就不大,隻有一個臥室,一個廚房再加上一個廁所。甚至連客廳,都顯得極為小。
家裏幾乎沒有什麼客人,那些鄰居似乎對他們都有些意見。廖元白想了許久,到了最後,他這才想明白。
母親是一個性格很好的女人,之所以讓那些鄰居們這麼看不慣。是因為,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甚至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自己的老公,在這個年代看上去是不可理喻的存在。尤其是在偏遠的鄉鎮中,廖元白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慢慢地走到了臥室中,他還記得,這老房子的臥室中有一麵光華的大鏡子。當他拉開母親的衣櫃時,他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小屁孩。
沒錯,就是一個小屁孩。看上去矮小得很,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他眨巴了幾下眼睛,再次確認。這的確是小時候的自己沒有錯,身上的這件衣服,他已經記不得是什麼時候買的了。他轉過身,關上了衣櫃,跑到自己的房間將課本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