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贗品(1 / 2)

當天下午六點半, 坐在沙發上看著腳踝發呆的寧嫣然就聽到了敲門聲。

她眼疾手快, 當機立斷,飛快地扔掉了冰袋,用肉眼無法觀察到的速度毀屍滅跡!營造出一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假象!

門外的人是江東,看著她單腳站在門口, 他不讚成地瞪了她一眼,“按你這種生活自理程度,實在是不適合獨居!”

寧嫣然扁了扁嘴,在不說謊的情況下力圖用語言渲染出一種淒涼的氛圍,“不獨居又能怎麼樣,我父母……他們又不可能來照顧我。”

畢竟她父母又跑出去度蜜月了!並沒有人來理會她這個把自己折騰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瘸子!

“我身邊也沒有其他親人。”除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大姨二姨小姑姑。

“我的朋友……都有自己的生活。”比如在網上為她的撩漢大業獻計獻策。

“我也沒有辦法呀。”寧嫣然裝模作樣的抹了一把眼淚, 睫毛濕漉漉的,低著頭的樣子很是可憐。

見她這樣, 就算江東再大的火氣也都澆滅了。

何況他的火氣又不是針對她。

江東沉著臉,將她扛到了沙發上, 從袋子裏拿了藥和冰袋, 放到了桌子上。

寧嫣然看著他的動作,覺得自己上輩子可能是個沙包。

沙包轉世的寧小姐動了動粉嫩嫩的腳指頭,毫不客氣的把腳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

“自己上藥。”江東沉聲說道。

“我都生活不能自理了,善良的江隊長難道不該對我負責嗎?”

“負責?我為什麼要對你負責?”說歸說, 他終究沒把她從自己身上直接弄下去。

寧嫣然挺著胸, 理直氣壯地胡攪蠻纏, “維護城市秩序不是警察叔叔的職責嗎?我在這座城市裏受了傷, 難道不該有一個警察叔叔來對我負責嗎?”

江東忍不住給她鼓掌,“說得好,可為什麼負責的警察叔叔會是我呢?”

寧嫣然鼓著腮幫子,“就近原則,隨機挑選,誰讓你運氣不好呢?”

江東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小丫頭,真不講理。”

維護城市秩序,那是城管的事,和他一個刑警隊長有什麼關係。

不過……

江東蹙了蹙眉,“我怎麼記得,我已經給你處理過傷口了?”

看著寧嫣然突然不自然的神色,他用舌頭在後槽牙上一頂,“說吧,冰袋哪去了?”

寧嫣然顧左右而言他,“飛、飛走了?”

江東深吸一口氣,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我就知道,又被野貓崽子叼走了!”

寧嫣然縮了縮脖子,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沒錯,就是這麼心虛!

江東任勞任怨地給她上藥,動作仔細,一絲不苟。

一室安靜之中,寧嫣然小聲念念有詞,“唉,遠親不如近鄰,近水樓台先得月,月下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江東抬眼,“詩詞接龍?不是這麼接的。”

“我文盲,不行嗎?”

寧嫣然皮膚太薄,皮膚之下青色的血管隱隱可見,江東動作很快,粗糙的手掌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腳心,寧嫣然下意識地縮了縮腳,渾身都有點不自在。

“別亂動!”他低聲斥道。

寧嫣然在心中腹誹,某些人銅皮鐵骨老繭一寸厚,肯定是不會懂得她這種渾身都是敏感區的人是什麼感覺的!

“喂,江隊長。”上好了藥,寧嫣然輕聲開口,“之前說過的話還算數吧?”

江東抬眼看她,“我向來一言九鼎。”

“那,這周末,你陪我去見見外婆吧。”

江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答應了下來,“好。”

寧嫣然不帶他去見父母,一來是他以前見過她父母,容易露餡,二來,她爹媽根本就不在國內,見個家長還要跑一趟歐洲,太麻煩。

但是江東沒有見過外公外婆,如果要見家長,外婆家是最好的選擇。

寧嫣然小時候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後來長到十二歲,因為父母職位調動,一家人倉促搬了家,雖然和鄰居都打了招呼,但背井離鄉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對於十二歲的小姑娘來說還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

最難接受的,就是她臨走之前也沒能和江東哥哥好好告個別。

後來長大了一些,她想到自己可以去學校找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學校在哪裏,兩個人都沒有手機,連聯係方式都沒有留一個,在搬家之後,就徹底失去了聯係。

人海茫茫,相遇已經是莫大的運氣,重逢更是有如大海撈針。

可至少她足夠幸運,找到了她弄丟在時間長河裏的那根針。

寧嫣然的腳傷養了幾天就好得七七八八,她帶著江東去了外婆家,負責開車的當然是開車技術更勝一籌的江先生,至少他從來不撞車,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人安心。

“外公!外婆!我回來了!”

寧嫣然拎著幾個大袋子往裏走,而江東已經被手中堆成小山的禮品袋無情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