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澈跑完一家又一家,都沒買到,他有點不知所措。
池哥怎麼那麼在意那支筆?淘寶買晚個兩天不行?
王峻峻喘著氣,見池澈皺著眉,頓了頓,猛的騎上車,他也趕緊跟著解開車鎖,緊隨其後。
“哥,這是去哪?”
“你先回去。”聲音從前方傳來。
“不就是買隻筆,又不是砍人。芝麻大點事。”王峻峻回。
池澈轉頭斜睨。
“怎麼,砍人就不敢跟我去了?”
王峻峻張著嘴,雨水都飄進嘴中:“哪能!上刀山下火海,您池哥一句話!”
他隱隱約約看到池哥嘴角一翹。
我的媽,高傲冷白的臉漂亮得勾魂。
整個城市被大雨籠罩,高樓大廈蒙上一層灰色濾鏡,公交轎車的聲音沙沙軋過路麵,唯有紅路燈和路邊綠樹鮮豔欲滴。
雨水沿著雨衣帽沿滑進脖子裏,王峻峻身子又悶又濕。
頂著風騎自行車,很多擋不到,雨衣成了裝飾。
一看池哥,跟他一樣。
膝蓋處兩個重重雨色,全濕透了。
不知騎了多久,“到了,”池澈一句指令。
這裏是個十字路口。
兩邊零零落落的藥店、美容院,還有一家比較大的文具店。
王峻峻估摸著他們起碼騎了兩站路,正要將車子鎖在外麵,一輛重型載貨卡車轟隆隆轉了一個彎。
十幾個重輪在地麵留下厚厚車痕。
載重貨車軋進水坑,濺飛起好大一片水。
“呸呸,”王峻峻吐著舌頭,他媽的,都濺到他嘴裏了。
雨衣上到處都是雨點泥點。
一看池哥,池澈正愣在那。
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滿臉要發飆的樣子。
王峻峻一瞥。
我去,池哥最寶貝的鞋子滿是飛濺的汙濁,從鞋子到小腿都是,supreme白T和自行車上還有不少。
去了一趟文具店。
昂貴的車、名牌T恤,還有最在意的形象變成這樣。
不知道池哥是不是想打人。
但王峻峻看到池澈隻是閉了閉眼,手背冒著青筋,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一頭紮進了文具店。
文具店很大,亮著管狀長燈。
玻璃閃著亮點,筆插在筆盒上,下麵紙片畫滿了試寫的藍線、黑線。得力、晨光、百樂,還有美國進口黃銅鉛筆、德國鋼筆等,琳琅滿目。
池澈一邊看,一邊迅速問,有沒兔子筆。
同時熟練得掏出手機給女店員看照片。
女店員看著一個長得像明星一樣的男孩子進了門。
但雨水濕了他的頭發,名牌T恤上也濺著泥漬。
近距離一看。
墨黑的眉峰,喉結隨著氣息一動一滑。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隨便握著手機,指間就性感得令人心動。沒哪一處挑得出瑕疵。
“有的有的,”她急忙應著。
這種筆她們進過,等發現相片是一個女孩後,忽然後悔自己答得快了。
“是嗎?!”對方聲音明顯升高了,黑眸轉過頭,直直盯著她,“給我一支。”
心跳加速,女店員忘了剛才短暫的後悔,忙不失迭地將手伸進櫃台。
“等等,兩支!”
池澈翹著嘴角,胳膊撐在櫃台上,長腿重心倚了過去。
這一刻,他才懶了下來。
少年又高傲又柔情地盯著櫃台中的兔子筆。
“池哥,買一支給蔚觀雪就夠了。幹嘛買兩隻?”
王峻峻撓撓頭,不接。
女店員將兔子筆遞過去。
“管那麼多。”
池澈掏手機,讓女店員掃碼付款。
他手摩挲著兔子耳朵,又點點乖唧唧的兔子嘴,玩弄個不停。
心情這才變好。
回想著蔚觀雪第一次搬過來,跟他同桌,砸在他鞋子上的就是兔子筆。
蔚觀雪一直用這種兔子筆,他都知道,平時故意搶過來玩,那人竟把蔚觀雪的筆踩裂。
池澈眼眸冷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