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花難雕刻,薛文瀚花了三天半的時間才雕刻好了一個枕頭, 還有另一個——總不能皇上有, 皇後沒有吧。

不說其他, 就放床上也不好看——據說他兩一直一起睡。

就在薛文瀚做枕頭的這幾天,皇後讓人采買的楠木也到了——幾十大車, 對了滿滿一院子。

看到那一院子的木材,薛文瀚的臉都黑了。

皇後的目光落在院子裏鋸木材的工人身上, 假裝沒看到薛文瀚的黑臉, 巴拉巴拉跟薛文瀚說:“床不要太多,兩張就夠了;桌椅的話……就先做十組吧。

對了,再做幾組小板凳, 就禦花園雪景亭那種,到時候逛圓累了坐著休息一會兒就又不累了。對,多做幾組這種小板凳,禦花園三組, 景園一組, 湖心亭兩組, 還有乾元殿也來一組;我那院子也要一組, 早上我練武裏練累了坐著休息一會兒就又精神滿滿得了, 這個不錯這個不錯, 先做十五組吧,做好了不夠再做。”

“……”薛文瀚。

感覺這一年是不用想回家的事情了。

“其他的東西就等著其他的木材來了再說。”皇後蹲在薛文瀚的身邊, 絮絮叨叨的說著:

“反正你給別人做也是做, 給皇上做也是做, 皇上又不會賴你錢的。而且你給皇上做了以後再給其他的人做還可以多問他們收些錢,……哎,我看那些皇商就是這麼做的,說什麼宮廷特供,就特別值錢,你也可以……哦,對,我改天給皇上說一聲,讓他給你弄一塊天下第一木匠的牌匾,到時候你能賺到的就比現在多多了,所以大侄子……你問皇上要錢的時候就少要些,他太窮了,你要是要得太多的話,他可能拿不出來,他那人又好麵子,特別是在你們這些晚輩麵前。拿不出錢,他肯定就會給我發脾氣,他這一發脾氣我就得……”

“……”

薛文瀚已經完全不想和這個人說話了。

皇後還在哪裏喋喋不休:“哦,對了,還有個事我要跟你說一下。就是你現在住的那個地方距離皇宮太遠了,來去不方便,我已經跟皇上說了,,讓他把以前黎王那宅子賜給你。黎王那宅子我去過,三進三出的大院子,很寬敞,風景也好,裏麵有一個湖,湖水應該是從後麵的尼海河中引過來的,繞著湖有幾處假山,是真真的好看,要不然皇上天天叫我住在皇宮裏,我都想把它占為己有了,但是沒辦法……哎,現在我忍痛割愛讓皇上把它賜給你,這樣你來回也方便點,本來我是想讓你住在宮裏的,宮中這麼多空房子,但我覺得你肯定不願意……”

“你一天沒事做嗎?”

薛文瀚在一邊雕刻,他在旁邊巴啦啦巴啦啦,,還不坐就蹲著,薛文瀚轉一下,他跟著轉一下,轉在薛文瀚的麵前,薛文瀚快要被他煩死了。

再一次,薛文瀚深深地佩服了皇上。

皇後大概沒想到薛文瀚會怎麼說,一愣,後半點沒自己的道,:“沒有,我之前還給皇上說讓他納幾個妃子給我管,但是他不幹……”

“……”他媽的。

如果不是強忍著,薛文瀚都想罵娘了。

“你沒事我有事……”薛文瀚哐的砸了一下手中的木材,“你這樣我怎麼幹活……”

話多也就罷了,還擋在他麵前,他轉一下跟著轉一下,他向後退一下,他就向前走一步。

能把人氣死。

薛文瀚砸木材的聲音很大,院子裏距離他們近的人都聽到了,豎起了耳朵。

然後就聽到皇後用不急不慢的聲音說:“我說,你們薛家的男人就沒有一個好人,你說我說了這麼半天你也不問問我口渴不渴,就光想著怎麼訓我,怎麼把我趕走了。”

“我……”薛文瀚抬頭看了一眼他身後麵端著茶杯低垂著頭當鵪鶉的小太監。

被氣傻了。

“我,我什麼我……你敢說你沒想過把我趕走。”

“……”你還特有自知之明的。

“行了,我不煩你了,你快點幹活,做好了我們還要用呢……哦,對了,記得問皇上要錢的時候少要些。”

“……”你快滾吧。

薛文瀚沒說,皇後就自己滾了。

滾之前還得意洋洋的對薛文瀚說,“剛好我今天沒事做,就去宮外看看我家侄夫郎和小孫子吧。哦對了,大侄子,我去看侄夫郎,你有什麼話要給他帶嗎?”

“……”薛文瀚的臉黑的像鍋底。

直接沒搭理他。

皇後也不生氣,哈哈哈心情很好的大笑了一聲,招呼身邊的太監:“小福子,咱們走。”

走了。

“終於走了。”薛文瀚舒了口氣,真的快要被他煩死了。

但他又不能拿他怎麼樣。

不管是皇後的身份,還是那一身他根本比不過的武功。

薛文瀚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距離他近的幾個木匠都聽到了,都沒憋住笑了。

剛笑出聲,就聽到薛文瀚說:“別笑了,幹活。”

至於那些太監,大概是宮中待久了,至始至終都沒有多餘的情緒。

薛文瀚看了他們一眼,後突然想到他還有話要跟皇後說,但剛才被皇後巴啦啦巴啦啦的都給煩忘了。

“算了,改天再說。”就皇後那性格,估計過兩天就又來了,剛好他的話也不算太急,遲兩天也無所謂。

皇後那邊,離開冷宮後還真去了薛文瀚家。

依舊是一個人。

因為在路上,他把跟著他的小太監甩了。

到薛文瀚家,徐伯認出了他,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也知道他是主人家的貴客,連忙將他迎了進去。

屋子裏麵,蘇日安正在給團子喂羊奶,豆子抱著豆糕坐著旁邊。

小家夥來京城前興致傲然的,來京城後卻焉了,因為她發現京城跟他們村子完全不一樣,特別大,而且很多巷子都長得一樣。

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害怕他走丟,他爹爹和阿姆都不讓他出門。

家裏又連個陪他耍的人都沒有,野慣了的野孩子蘇豆子快要被四角牢籠給憋瘋了。

見到皇後,兩個話癆一拍即合,皇後問蘇豆子:“豆子想不想去外麵玩?”

蘇日安自然是想的,但又害怕他阿姆不同意,眼巴巴的抬頭看著蘇日安,等著蘇日安決定。看他眼巴巴的樣子,蘇日安能怎麼辦,隻能說:“想去就去吧。”

“哇。”蘇豆子高興的叫了一聲,跑過去吧唧在蘇日安的臉上親了一口,後跑回來一把抓住皇後的手:“小爺爺,我阿姆同意了,我們快走吧。”

說著拉著皇後就往屋子外麵走。

猴急的模樣惹得皇後哈哈哈大笑,後將他提起來抱在了懷裏:“你走的太慢了,小爺爺抱著你走。”

“好。”蘇豆子說著,害怕自己掉下去,抱住了皇後的脖子。

與皇後一同去了街上。

一出門,皇後就開啟了話癆模式,路上碰到的,不管是賣吃的的,還是賣用的的,隻要他看到了就會強行給蘇豆子介紹一遍。

他愛說,蘇豆子也愛聽,聽不懂了還會提問。

有時候驢唇不對馬嘴,偏偏兩人還聊得火熱。

皇後從來沒碰到過這麼和他說的來的人,不但不嫌他煩,還和他一樣的能說,當即以蘇豆子為知己。

如果不是他還有求於薛文瀚,都恨不得要將蘇豆子拐到皇宮裏去了。

他覺得他現在……能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