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了他十四歲的親妹子逼著看了大半晚上的小說,好不容易等妹子去睡覺了,薛文瀚才爬上.床,但剛睡下耳邊就迷迷糊糊傳來了一男人滿是惡意的辱罵聲:
“個小畜生,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讓你去拿你阿姆的錢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哭什麼哭。”
“快去,別裝死,聽到了沒有。”
“不去!”另一個小孩帶著哭聲的奶音害怕的顫抖著,吸了吸鼻子,卻又堅定的拒絕了。
“不去?!!”男人像是被氣笑了,後又氣急敗壞的道:“好你個不去,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看你還去不去。”
話音一落就聽到前後“砰——砰——”的兩聲,像是東西拋起又掉到了地上,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小孩帶著奶味的尖叫聲。
“啊——”
“豆子?!”薛文瀚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心頭一跳,咻的睜開了眼睛。然後薛文瀚就看到了他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忘記的一幕。
陌生的泥土院子裏,一個看起來隻有三四歲、身材瘦肉麵容枯黃的小男孩微微弓著身子咬著牙趴在地上,一雙黑寶石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前麵彎腰駝背、麵容猥瑣的中年男人,眼神陰翳凶狠,就像毒蛇一眼。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鼻子上還有個鼻涕泡,腦門上一個血窟窿嘩啦啦的流著血,血染紅了小孩的臉,還有他滿是補丁的粗布衣服,流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小血灘。
疼的麵容都扭曲了,眼眶裏也噙滿了淚水,小孩卻一聲沒有吭,隻是握緊了拳頭,咬著牙滿含恨意的盯著男人,一字一句的說道:“蘇五牛,你今天最好就把我蘇豆子打死,要不然等我長大了就殺了你。”
小孩的聲音擲地有聲,讓人無端的相信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猥瑣男剛開始也被小孩給震住了,反應過來後,臉色一變,當即就惱羞成怒的給了小孩一腳,“有人養沒人教的畜生,老子今天就替你爹教教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拿眼睛瞪人了。”接著又要去打小孩。
看到這一幕,薛文瀚腦門上的火蹭蹭蹭的往上漲。這個畜生,這還是人嗎?對這麼小的小孩動手。
直接忘了想他睡了一覺,好好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扯著嗓門吼了一句:“你特麼的住手。”然後迅速利落的從軟榻上下來,就連起的太快造成的眩暈感都沒能攔得住他,三兩步衝了過去,抬腳一腳直接就將那猥瑣男給……踢飛了。
踢飛了——
薛文瀚自己也是一愣,沒想到他的力氣會突然變得這麼大,腦海中快速的閃過什麼。
但還沒來得及抓住就被地上滿臉警惕的看著他的小男孩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薛文瀚連忙蹲下身去,將虛張聲勢,其實早已經嚇的瑟瑟發抖了的小男孩抱進了懷裏:“豆子別怕,我現在就給你包紮,然後帶你去看醫……郎中,別怕。”
被薛文瀚抱住,小孩的身體下意識的一僵,淚水快要衝破眼眶出來了,卻又被他生生的憋了回去,長長的睫毛亂扇著,像是害怕極了,卻又咬著牙一聲沒敢吭。
全身的防備。
薛文瀚被他的反應弄得心疼不已,抬手,想拍拍他的肩安撫他,卻感覺到懷裏的身體猛地打了個哆嗦,薛文瀚舉在空中的手一頓,再加上小孩身上的傷,怕弄疼他,最後訕訕的收了手。
隨著薛文瀚的手放下,小孩明顯鬆了口氣,然後努力將自己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試圖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薛文瀚很心疼,但他現在沒時間想其他。
低頭,當看到自己身上質地柔軟,明顯比蘇豆子好了幾十倍的衣服時,薛文瀚一愣,微微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連忙從裏衣下擺上撕了一條布條給蘇豆子包紮。
所以,當蘇五牛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平日裏連瞅蘇豆子一眼都懶得籌瞅的薛文瀚正抱著蘇豆子,還扯了自己身上價值二兩銀子的裏衣給蘇豆子包紮,驚得蘇五牛的下巴差點掉了。
這是天要下紅雨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薛,薛兄,你這是……?!”
雖然被打了,但因為薛文瀚的力氣極大,村子裏十來個漢子加起來都不是對手,蘇五牛也不敢生氣。
當然就算生氣他也不敢當著薛文瀚的麵前表現出來。
更何況他平日裏還要仰仗著薛文瀚生活,要是薛文瀚生氣了……蘇五牛狠狠地打了個寒顫,生怕薛文瀚生氣了他沒果子吃,連忙獻媚的湊過來蹲在薛文瀚的身邊,挑著他覺得薛文瀚會喜歡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