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央其實一直覺得,碰到這個鬼是山寨貞子的設定,對於無端攤上的倒黴來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先頭一開始的七天提示,以及自己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女鬼都氣得內傷嘔血但仍然不能實質性的拿自己如何。
都紛紛指向了一條重要的鐵律,那就是七日之前不得索命,或者說是無法直接索命。
而此時此刻,秒針從十二點的位置挪開,仿佛是一個信號,祝央甚至能感受到某種暢快解脫的尖戾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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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示著七天限定已到,規則無法再保護獵物的最低限度安全。
而祝央看著屏幕裏已經出現的空屋子畫麵,嘴角亦然勾出一抹狩獵般的興奮。
這次的視頻內容又和以往不同,空屋子的畫麵持續幾分鍾後,屏幕一陣雪花,然後視線裏多了口井。
祝央心道這玩意兒山寨也真山寨得徹底,不過按照她入夢之時變化的那副鬼樣來說,確實也像在水裏長期泡脹一樣,黏膩濕潤惡心。
祝央屏住了呼吸,女鬼這麼捧場一過十二點就出來索命也是預想順利,她還真怕這女鬼不來,或者拖拖拉拉的耗盡了看熱鬧的大夥兒的耐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連續好幾天被她這麼慘無人道的磋磨,是個人都忍不了,更何況是執念和戾氣化身的鬼?自然是一解禁就迫不及待的要恁死她。
隨著畫麵裏井口的存在逐漸清晰,有隻手出現在井沿上,接著一個黑發覆麵,身穿白裙,四肢扭曲的人影從井裏爬出來。
一步又一步的走了過來,這會兒滿屋子的人都屏息靜氣。
緊接著人影很快到達了屏幕前,直接從電視機裏鑽了出來。
先是伸出一隻慘白烏青的手,接著是滴著水濕噠噠的頭發,女鬼爬得好像很費力,但卻是真的在一點一點的往外鑽。
謝奕抓鬼這麼多年,凶宅凶樓沒少去,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滲人的一幕。
他覺得祝央估計有點托大了,整個別墅裏的氣氛安靜得詭異,但他猜測下一秒這些反應過來的醉鬼就會恐慌尖叫著一哄而散。
果然,看看周圍,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懵的,帶著醉酒後特有的茫然和遲鈍。
就在此時,有個聲音打破了沉默,卻是祝央自己幹的。
隻見她興奮一笑:“真的有鬼鑽出來?快來人記錄下來,我們一定是全世界最酷的派對。”
又大吼一聲道:“都愣著幹嘛?沒看見女鬼小姐鑽出來這麼艱難?男生們上去幫忙一把,其他人給我應援。”
隨即周圍的人就跟收到指令一樣,興奮得都瘋了。
有女生立馬架起了攝像機,力氣大的男生則直接上去拽人——鬼,其他人則圍緊電視機。
整齊劃一的應援叫好:“加油!加油!加油!”
謝奕敢打賭,那女鬼本來殺氣騰騰,一往無前往外爬的身影肉眼可見的一僵。
然後微微瑟縮了一下,給人一種想往回爬的錯覺,讓人不難猜出這女鬼小姐生前估計是重度社恐患者。
平時殺個把人吧,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索命什麼的,基本上也是一對一,就沒見過這麼人多勢眾的陣仗。
可這會兒已經由不得她了,幾個喝醉酒的男生根本不由分說的三兩下就把人從電視機裏拉了出來。
等女鬼腳落地的那一刻,別墅裏頓時爆發出一陣掀翻屋頂的歡呼。
有人興奮道:“昨天我去美國留學的表妹才跟我炫耀,說那裏的姐妹會比國內格調高什麼的,說她們入會儀式還有派對都各種刺激獵奇,我明天就把視頻發給她看。”
“對對!去幾個鬼屋廢棄精神病院探險就自詡很酷,擺個不知道從哪個漫畫裏學來的魔法陣就自稱魔鬼的信徒,讓那些自己為是的家夥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鬼魂派對。”
“這件事夠我吹一輩子,傳到ins上至少漲幾萬粉絲。”
眾人七嘴八舌圍著女鬼,若無其事的將她當做炫耀獵奇的談資。
有人連忙拿出手機拍照留念——
“可以看向鏡頭嗎?啊算了,你頭發遮住了,看不看都沒兩樣。”
“喂喂!別往後躲好嗎?”有女生抱怨:“你往後躲會顯得我的臉大,姐妹會拍照的第一守則是什麼?絕不能搞惡意讓人襯托的小動作,你當鬼的怎麼還耍這種小聰明呢。”
又有人摸了摸女鬼,發現果然是實體,嘖嘖稱奇道:“真的能摸到誒,我還以為手指會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