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國,通往京城的路上,有一隊騎兵行走。
頭上覆著銀甲的駿馬高大威猛,馬上人皆是披堅執銳,他們似乎不久前才經曆了惡戰,臉上身上多少都帶著傷,神情卻堅毅肅穆。
一眾騎兵簇擁著中央一輛普通馬車,駕著馬車的是兩個女子,兩人身著紫色勁裝,眉眼間透著英氣,風姿颯爽。
左邊女子目光倏忽一厲,挽起韁繩猛地使力,馬兒嘶鳴聲一起,馬車停了下來。
"戒備。"
一道女子的聲音傳來,周圍兵士立馬擺出了防禦的隊形。
果然就見四麵八方圍過來一群黑衣人,蒙著麵,眼睛裏殺氣騰騰。
騎兵們當即拔刀迎敵,駕車的兩人相視一眼,臉色沉凝。
又來了。
“伊一,伊七。”馬車裏忽然傳來女子的喚聲,兩人不敢遐思,連忙側身半叩,垂首恭敬道:“將軍。”
東陵國,被稱為將軍的女子,有且僅有一人而已。
伊輕舞。
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豔冠群芳,征戰天下,守衛邊疆。在東陵國,就算不知道皇帝陛下是誰,也會知道,伊輕舞是誰。
馬車內,伊輕舞端坐著,她那雙古井般幽深的眸子卻一如既往的冷冽,沉聲道:“這次來的又是何方神聖?”
是禦林軍的裝配。
禦林軍,守衛京城的軍隊,還不用掩飾了,直接擺明了身份。
到了這裏已是第七波,一路上,他們遇見了各種追殺,打鬥至此,身上傷痕累累,心裏也是很疲憊。
他們是百戰的軍士,是英雄,是他們保護了東陵國的土地,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無情的屠戮。
兵戈交戰聲還不絕於耳,濃鬱的血腥氣彌漫,甜膩得令人作嘔。
伊輕舞臉色更白了幾分,眼底漸生悲慟,終究是按捺不住起了身,掀開簾子。
車外的伊一和伊七見伊輕舞竟是要出來,驚道:“將軍,您怎麼出來了!”
“我出去看看。”說著伊輕舞便要跨出車門。
“將軍不可以!”伊七聞言連忙扶住伊輕舞,勸道:“您中的毒還未解,不可動武。”
左邊的伊一雖沒說話,沉靜的臉上亦是寫滿了不讚同。
伊輕舞頓了頓,看著兩人,忽然輕歎一聲:“伊一,伊七。”
“一切皆因本將軍而起,這上千近衛,皆是隨我出生入死征戰多年的好兒郎,如今卻隻剩下他們了。”
伊一和伊七頓時紅了眼,喉間溢出哽咽。
他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三人一齊下了馬車,朝交戰處而去。
伊輕舞一邊走著,目光在屍體間一一掃過,每認出一張熟悉的臉,腳步便重一分,心尖亦陣陣發疼。
伊輕舞停下了腳步。
看著傷痕累累的兄弟們,還有十多個負隕頑亢的禦林軍。
伊輕舞撿起一把刀,就衝殺了過去,一刀一個,刀刀致命,不到一分鍾,敵人全部死了。
伊輕舞渾身染血,獨立中央。
“將軍!”
“將軍,您不該動手的!”
"是啊,您身上的毒不能運功啊"
迎著眾人擔憂的目光,伊輕舞渾身的冷意逐漸褪去,將那浴血的刀隨手一丟,發顫的素手隱進袍袖下,安撫道:“無礙。”
"原地休息一下吧!"
伊輕舞下令,聲音那麼溫柔,哪裏像瞬間殺了十幾個人的人。
然而沒有多久,紛紛遝遝的腳步聲逼近,伴有兵戈相碰的撞擊聲,彰顯著來者不善,隊伍再度進入戒備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