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霧想來也算操辦過大小幾百場的婚禮了,但是第一次做自己的婚禮,卻會有無從下手的感覺。
倒不是說第一次當“新娘”,一定要弄夢想中的婚禮,細節不滿意不行這種聽上去龜毛的理由,反而是,因為從未想過才不知該怎麼弄。
相比之下,簡星來則更有想法。
星來酒店雖說是比較合適的舉辦地點,但簡星來明顯希望能更加隆重和私人化一點,他最後決定把儀式訂在老宅的時候,葉夕霧還是很驚訝的。
“爺爺身體不好,能在家裏舉辦他也方便點。”簡星來恢複正常的上班時間後隻能在午休給葉夕霧打電話。
有時候章未年還在一旁盯著,簡星來臉皮厚,沒關係,葉夕霧可不敢跟他多肉麻。
章秘書其實也不是故意要盯著老板,隻是做下屬的,對上司總有一顆八卦不完的心。
特別還是快結婚的老板,這結婚準備定什麼場地,請什麼司儀,彩禮多少,嫁妝幾何,他這個做秘書的怎能不操心?!
簡星來好幾次從報表文件裏抬起頭,都看到章未年“含情脈脈”一臉哀怨的凝視著自己,他不得不放下筆,十指交叉握在胸前,微微抬起下巴:“你到底想知道什麼?”他問。
章未年也不客氣:“老板你們結婚酒席訂哪兒了啊?”
簡星來淡淡道:“到時候會請你去的。”
章未年真是受寵若驚:“真的呀?!”
簡星來:“過來給紅包。”
章未年:“……”
他怎麼就忘了這茬呢?!
婚期越來越近,葉夕霧卻還是沒拿出像樣的婚慶方案來,連陳萊都火急火燎起來。
“你到底什麼想法?”陳萊邊修剪著花枝邊問,她這盆花就是特意為葉夕霧婚禮準備的,結果因為遲遲不敲定,花都快被她修禿了。
葉夕霧不得不從她手裏把花接了過來。
“不是我不急。”葉夕霧有些無奈,“是真的沒頭緒……倒也不是緊張,就覺得這麼美這麼好的事情,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葉夕霧將陳萊的花仔細又看了一遍,天堂鳥紅色的花葉形狀舒展自然華美,陳萊的手法溫和而精致,她將花朵塑成了不規則的陣型,用雛菊點綴,細長的文竹貫穿過花與花中間的空隙,仿佛雲霧般攏著火紅的天堂鳥。
葉夕霧瞟了陳萊一眼,笑道:“你能出師了。”
陳萊沒好氣的把盆栽搶了過來:“別說我了,好好想想你的婚禮,好歹一輩子隻有一次,你總不想辦砸吧?”
葉夕霧仍舊是悠悠哉哉的,他剪著手裏的花束根莖,笑容很是明亮:“怎麼可能辦砸?就算什麼婚禮流程都沒有,隻要是和心愛的人,哪怕麵對麵就說一句‘我願意’,那都是最完美的婚禮了。”
就算再怎麼毫無頭緒,婚禮訂下的日子,該來的早晚得來,私人婚禮到場的隻有兩位新人雙方親密的家人和朋友,地點是老宅,所有賓客進場管家都會事先叮囑,媒體就算有聞風,也不敢觸了簡世的逆鱗。
簡帛秀難得精神不錯,坐在輪椅上被連翹推到了院子裏,陳萊在現場布置,看到老祖宗趕忙迎了上來:“您怎麼來了?”
簡帛秀擺了擺手,他說不太動話,臉上表情倒是溫和喜氣的。
連翹笑道:“老爺子在裏麵待久了氣悶,所以要我啊帶他出來轉轉。”她看了眼四周,似乎是有些驚訝過於簡單,忍不住問,“就……這麼點花兒嗎?”
陳萊笑道:“這你得問簡總和我們葉老板了,這可都是他們的主意。”
室外婚禮葉夕霧之前也做過幾場,都是小型溫馨家庭式的風格,因為儀式地點就在簡世的老宅,賓客也不多,於是葉夕霧做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隻是一些小的道具還是頗費心思,比如上百個移栽到玻璃星星球裏麵的夕霧花,是葉夕霧這幾天通宵趕出來,裝點在花園裏的。
進場的鮮花雖然不多,但整個庭院並不會顯得單調或者空曠,做舊的木質長椅擺了三排,儀式台周圍用白色紗幔分割了界限,彩色的玻璃星星球被點綴在各個角落,裏麵放著著葉夕霧和簡星來名字簡寫的小卡片。
連翹帶著簡帛秀轉了一圈,倒是既感動又有些羨慕起來,她沒說話,簡帛秀卻拍了拍她推著輪椅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