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其實也不算太久之前,但就人的一生而言,二十年的時間,就已經足夠經曆滄海桑田。
穀裕華以十分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南城當地最好的高中。
雖然說是最好的高中,不過就許州這個南國大城而言,卻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一個學院。
穀裕華向來在考試方麵得心應手,腦袋也還算靈光,終究是不負父母的期望,以極高的分數考了進去。
據說他完全可以選擇去到隔壁城市裏更好的高中去,可他卻不願意。
因為他實在是個念舊的人,在南城中生活了十六年,不長不短卻也足夠讓他對南城的一草一木曆曆在目,加之身邊的朋友都沒有他這般聰明的頭腦,最多能夠與他齊肩便已經是精疲力竭。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他也深刻的知道,就算他有上幾分小小的聰明,在這個浩大的世界裏,也不過是小小的一粒灰塵。
所以當親戚鄰居投來羨慕的目光的時候,他欣然的接受了。
“難道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坐在一個空地上的單杆之上,穀裕華搖晃著雙腿一臉笑意的對許晴說道。
許晴微微的頷首,臉頰之上帶著一抹病態般的潮紅。
聽說許晴從小便體弱多病,總是窩在她家中的那棟堪比宮殿的獨棟別墅之中不肯出門。
而相比起她而言,穀裕華就充滿了一個小孩子該有的活力與調皮。
小孩子的調皮也許不一定是調皮,也許隻是為了尋找一隻三色的花貓,穀裕華翻上了許晴家中足足有三米高的牆垣。
這對於當初不過是七八歲年紀的小孩而言,卻是異想天開的事情。
因為就算是一個成年人,也未必能夠翻越他家那足足有三米高的牆垣。
不過碰巧的是那天正好有一處修理線路的工人在許晴家的附近出現,膽子夠大的穀裕華偷偷的將他們放在一旁的梯子給搬到了許晴家的樓下。
那時候的許晴正坐在一片樹蔭之下靜靜的看書,書名叫做《魔山》。
這對於隻有七八歲的許晴而言,實在是一本不合時宜的書籍,不過她並不在意,她不過是在消磨時間,不外乎她的世界裏沒有什麼值得她在意的事情出現。
直到一個渾身還算幹淨,臉蛋還算俊俏的臭小子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才意識到,原來這個牆垣之外,還有其他人,其他的生物。
比如,年輕的男性。
青春的孩童帶著鮮活的氣息,不知道是荷爾蒙的蓬勃還是朝陽的柔美。
總而言之在第一次看到穀裕華的時候,許晴的眼裏出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就好像陰暗森林裏照射進來的第一束光線,許晴的心田裏,終於是露出了一絲暖意。
“那個小男孩,笑得真好看啊...”
明晃晃的牙齒整潔又明亮,嘴角的微笑在陽光之下透露著他友好的善意,聰慧的頭腦讓他的雙眼看上去頗為皎潔,像是一個狡猾的壞小子,帶著讓女孩子們都無法忘記的神秘。
隻不過盡管如此,穀裕華依舊是想要忘掉當初遇見許晴時的那一幕糟糕的事情。
因為他看到了那隻他尋找已久的三色花貓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並且,它就這樣懶洋洋的躺在許晴的懷裏,頭上枕著一本厚厚的《魔山》,明明是他的貓,卻是從來沒有在他的懷裏這般的悠閑。
他不由得懷疑眼前這個女孩子是用了什麼詭異的魔咒,讓四喜這麼的聽他的話。
四喜,是貓咪的名字,因為四喜是一隻圓滾滾的肥貓,在寬敞的田野裏打滾的時候,光澤的毛發在陽光的傾瀉之下,好似一隻圓滾滾的四喜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