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館附近夜色深沉,兩邊的路燈壞了一盞,至今還沒修好,小汽車在傅公館門口停下,良久後才從車上下來一個人,快步進了公館內。
車子慢慢駛離消失在街角,街上又恢複了寧靜。
隻是那盞壞了的路燈下,一個身影閃身而出,看了幾眼府公館緊閉的門,快速離去了。
傅公館內,王老二帶著林易天上了樓,在書房裏見到了傅百漠。
幾日不見,他好像清減了些,其餘倒是沒什麼變化,見他過來就到了一杯熱茶放在了桌上。
“夜裏涼,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喝酒了?”傅百漠微微皺眉。
“應酬而已,”林易天隨意說了句,“明日的帖子,你可收到了?”
“收到了,我已經讓王老二備下了厚禮,人就不過去了。”傅百漠道。
林易天點點頭,“對不起,本是我的錯,卻讓你平白受了委屈。”
傅百漠搖搖頭,“不委屈,我本就不喜歡熱鬧的場合。”
一陣沉默,林易天又道:“秦鶴鳴,見過你了嗎?”
傅百漠愣怔一下,“見過了,昨日過來了,送了一些藥品過來,聽說秦夫人重整覃家十分順利。”
“嗯,那他,沒告訴你?”
“什麼?”傅百漠訝然。
果然沒說。
林易天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放在了桌上。
“這是他給我的,朝夕蟲的公蟲。”
傅百漠看著桌上的盒子愣了,臉色有些發白。
“你別怪他,是我找他拿的。”林易天道。
傅百漠忽的一笑,眼中卻並無笑意,“我隻是沒想到他竟一直留著。”
林易天沒回這話,而是沉吟一番後道:“我都想好了,隻要你願意,遼北城裏的閨秀隨你挑選,我定會讓她心甘情願服下這解藥,半月後,你與我同日成親。”
這話說的毋庸置疑,帶著幾分勢在必得的霸道。
傅百漠看他幾秒,這才搖搖頭道:“既然他把解藥給你,想必如何用你都了解了,這本就是我一個人的孽債,又何必牽累無辜?”
林易天皺眉,“什麼叫牽累無辜?你要覺得大家閨秀不妥,咱們去買個人回來也行,左右不過是當個藥罐子,一輩子養在身邊就是!”
“那些被拉去買賣的也都是爹生父母養的,何必造孽。”傅百漠道。
林易天皺眉,“之前孟桐還有你屋裏那兩個丫頭的事我就十分不滿,不過是買來的賤奴,你居然拿他們當親人養了,隻慣的那孟桐和清音母無尊主、亂了尊卑,我知道你見不得人受苦,但是這是他們的命啊!”
“誰的命生來是給人糟踐的?易天,今時不同往日,禁止買賣人口的提案都已經擺上桌麵了,怎麼你這個主事的還不能轉變思想?”傅百漠皺眉。
見林易天皺眉不語,傅百漠繼續道:“易天,你若是始終不肯並其糟粕向前看,這變革不做也罷,沒得以後成了擺設,反倒不如沒有。”
“我沒有,我……”林易天卻我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算是個通達的人,但是他打小的就是受的這種教育,這如何能一朝改了?
林易天想了想又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你莫要故意偏離話題,變革的事已經定了,自然不會朝令夕改,可我們說的是你解藥的事,你休要提其他,就算不買奴婢,我也能找到心甘情願願意用了這解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