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易天眼中小心翼翼、卻難掩的擔憂和祈求,傅百漠微微歎了口氣。
一直以為自己藏的很深,卻不想竟被如此簡單的一個人就看破了。
他這是猜到,自己不想活了麼。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越是智者越難以琢磨,林易天想法簡單、卻偏偏歪打正著。
隻是他從未想過,竟會有人如此看重他的性命,勝過他自己。
看著眼前意氣風發卻暗自替自己擔憂的年輕人,傅百漠深吸了幾口氣。
原來如此。
心跳不過跳了幾息、僅三四個呼吸之間,傅百漠卻忽然就明白了。
原來他喜歡這個年輕人。
或許發現的比林易天晚,可卻比他明白,他很篤定自己這是喜歡他、甚至是愛上了他。
盡管他從未愛過,甚至不懂何為愛。
或許愛一個人就是如此奇妙,在你發現的一刹那,就驚醒了沉寂多年的心、篤定了自己的感情。
林易天無知無覺,依然在費力拚湊著自己的語言,“你為遼北做了這麼多,甚至不惜性命救我,可見你對這裏、對我是不排斥的,所以,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下,把遼北當做你的家,把我當你做你的家人,真真正正把心安放在這裏,可好?”
林易天難掩期盼之色,眼神閃爍的看著傅百漠。
傅百漠卻望著他忽的笑了,眼中的璀璨碎若黑曜石,在睫毛下一閃一閃。
林易天見他乍然笑了,猶如春日破冰,不禁心下一跳,隨後也跟著笑了,滿心的煩憂竟瞬間一掃而光。
林易天知道,傅百漠不是笑他自以為是,因為他絕不會笑自己自以為是,這一點他很篤定。
“你笑了,就是答應了?”林易天眼中笑意漫漫。
傅百漠微微斂了笑容,鄭重道:“嗯,我答應了。”
林易天笑容更大,像個孩子般、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齒。
冬日的陽光透過窗子灑滿病房,照在桌上的鮮花上、溫暖了一室淡淡的花香。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房中彌漫,兩人一躺一坐對視而笑,安靜中卻沒有半分尷尬,隻覺陽光溫暖、歲月靜好。
房門被輕輕打開,林易天才驚覺,他竟這麼盯著看了傅百漠半晌,略有些慌亂的起身,可在看到床上傅百漠的眼神後,就立刻安穩了心緒。
王老二帶著孟桐進了門。
“林帥,我帶孟桐過來伺候先生。”林老二彎腰,身後拿著包袱的孟桐也畢恭畢敬的將腰彎了90度。
林易天點點頭,回頭看一眼傅百漠輕聲道:“再有一個時辰,你就可以休息了,我先去酒樓,看小張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完了再來看你。”
傅百漠道:“去吧,小心些。”
不過一句尋常的囑咐,林易天卻覺得歡喜,不禁衝他一笑。
囑咐了王老二幾句好生照料先生的話後,林易天這才有些不舍的走出了病房。
到了酒樓附近後,小張看到他就過來了,陪著他進了酒樓對麵的飯店。
當時槍口就來自於這個飯店的二樓,此時屍體雖然都已經被清了出去,可地上依然是一片狼藉。
小張彙報道:“林帥,我們在後院井裏發現了老板和幾個夥計的屍體,隻有老板娘和一個丫鬟被綁著丟在了拆房,除了受了驚嚇,倒是沒受什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