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乘客一共隻有五六個,看上去都是很窮的人,衣衫襤褸,麵如菜色。兩個大個子黑人挨個檢查著乘客的證件。我連忙推了推尤尼索,尤尼索不耐煩地一揚手,坐起來,一眼就看到前麵的黑大個,他立馬清醒了,轉頭看著我說:“你的護照快拿出來!”
一個黑人士兵已經來到後麵,大篷車的後麵隻有我們兩個,尤尼索起身掏出一張類似身份證樣的卡片,比比劃劃跟那個黑大個說著什麼,那個黑大個看看我,點點頭,向我伸出手來。
我將護照交給他,他橫豎看看,鬼知道他看不看得懂,這是一張巴西護照,我現在的身份是個巴西籍的華裔。他看了半天,最後搖搖頭,他把我的護照裝到他的上衣口袋裏,突然用槍對著我頭喊了起來,我根本不懂他喊的是什麼,就見尤尼索比比劃劃跟他說著什麼。
前麵另一個士兵也過來了,他上來一把就將尤尼索推開了,直接奔我撲了上來。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被那個家夥一把抓牢了衣領,我站起來反手一扣他的手腕,身子一側,就聽“嘩啦”一聲,那家夥被我一個反擒拿靠坐到對麵的座椅上。
尤尼索急著喊道:“桑子傑,別反抗,跟他們走……”
我想動也動不了,黑大個手中突擊步槍已經對準了我的頭,我站著沒動,被我撞倒了家夥爬起來,上來就是一拳,我的下巴遭到重擊,我向後倒了下去。兩個黑人一人抓住我的一隻胳膊,將我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
我被野蠻地拖下車去,車下還有幾個士兵,一色的迷彩服、貝雷帽、M16突擊步槍。一個帶著墨鏡的白人軍官走過來,我的雙手被兩個家夥死死抓牢,那個軍官的肩頭抗著一杠三星,軍銜,全世界都接軌了,一杠三星都叫上尉。
他看著我,走過來,伸手從那個黑人士兵的手裏接過我的護照,看了看,就放到自己的口袋裏,說了句什麼,一個黑人士兵就掏出一個手銬,我身旁的兩個抓著我的手在後麵就給我銬上了。
我回頭看看尤尼索,尤尼索正在用一個手機打電話。他走過來,對我說:“沒事,他們見到亞洲人有些緊張,他們不相信你是巴西人,認為你的護照是假的,他們不會傷害你的……”尤尼索的話還沒有講完,我的肚子就遭到重重的一擊,黑大個用槍托狠狠砸在我的小腹上,我疼得蜷縮著蹲在地上。我現在後悔聽了尤尼索的話了,這家夥要害死我。
尤尼索很大聲地跟那個白人軍官叫嚷著,那個軍官終於製止了士兵們對我的進一步打擊。他揮手叫大篷車離開,尤尼索背著我的背包站在一邊,很無奈地看著大篷車通過了關卡。他安慰我道:“別擔心,桑巴郎就要到了,我們就在這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