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記得我們在倉庫裏逃出來那一次嗎?”秦卿微微笑著低頭看她,聲音平靜溫和。
“……嗯。”南絮遲疑了一下,含糊著點了頭。實際上她不僅記得,時日今日還覺得那些慘叫跟爆火乍聲恍如昨日,她低頭碾了碾地上的花瓣,終是問出了心中的困惑,“其實封衍可以保護你,你又何必水深火熱總把自己置於險境?昨天是這樣,今天也是。”
在她看來,少女知書達理,出身名門,一輩子就該優雅端莊,過著舒心的日子。
聞言,秦卿笑意未減,眉眼間卻是染上了一層滄桑,聲音低了幾分開口緩緩道:“我第一次殺人是妹妹派來的流氓想欺辱我,為了護著保姆跟自己。第二個殺的是養父的續弦,她想讓我身敗名裂。第三個,我殺的是自小敬愛的養父,他想除了我換取在秦氏的步步高升……”
重生不過短短數月間,她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晦暗的回憶被平淡的語調娓娓道來,裹著的不是殘酷,更多的是心酸。
南絮就這麼愣愣地看著她,心口的氧氣一點點被抽空,變得窒息的疼痛,她抬手一把捂住了那雙明滅不定的眼睛,啞著聲音艱難道:“別說了,你別說了。”
至此,南絮才明白外表風光的豪門生活內裏的藏汙納垢,少女拚殺出來的血路其實隻是為了生存。
“南絮。”秦卿停下了回憶,又喚了一遍她的名字,拉下覆蓋在眼睛上的手,將黑色的膠卷底片放到她的手心裏,眼底浮起一層幽暗的光,低聲而鄭重道:“現在,我需要你幫我,是時候把噩夢抹掉了。”
以前她不敢撼動這棵大樹是因為實力不相匹配,如今時機,終於成熟了。
當天下午,南絮便將底片發了一份給劉局,一份給狙擊營,這次軍訓的岔子牽涉甚廣,就算秦家把自己摘出來,得罪了兩方大佬至少也得掉層皮。
而安生了一下午的秦卿便就著庭院的美景在櫻花樹下寫書法,一張張草圖出爐未經修改便傳送了出去,即便是這樣,在未來幾個月的微博上也掀起了軒然大波。
夜裏吃完了飯,南絮睡完美容覺也開始坐不住,於是拽著秦卿前往C市的賭場,自打地盤擴展,兩人一直忙忙碌碌還沒顧得上這些新開的場子。
賭場選在了三不管的酒吧街,目前夜幫雖然已經在積極滲透,可沒有真正拿下C市之前,秦卿依舊選擇大隱隱於世,低調行事。
八九點鍾正是霓虹燈初上,上班族們卸下偽裝暴露本性的最佳時刻,整條酒吧街到處都是喧囂熱鬧,站街的女郎跟混混紮堆,啤酒香煙造出一片紙醉金迷。
魅力的分店開在街道口,交通方便的位置,門口停放著一輛輛汽車,檔次顯然比其他店鋪要高級。
今晚台麵上正在搞假麵舞會,進門前戴上麵具,進門後人鬼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