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起走上了王府大街，此刻華燈初上，街上到處是稀稀拉拉的行人。
蘇可可心情很好，她脖頸上的紗巾隨風飄揚，“顧司長，你吃辣嗎？我看前麵有一家湘菜館子很不錯！”她現在也算是王府大街上的小老板，對於周圍的店麵漸漸熟悉起來。
“好啊，”對於顧遙來說，吃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可可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當年的情況。
顧遙一向都是不化的萬年冰山臉，蘇可可也不覺得奇怪，照樣笑眯眯的領著他下館子。
湘菜館不大，老板的眼光很前衛，早早就摒棄了大桌子大板凳，改用四人位的小方桌。這時候店裏麵已經坐了一半客人，顧遙帶著蘇可可坐在靠窗子的位置，小店沒有貴重菜式，他熟練的點了板栗燒菜心，還有安東子雞，麻仁香酥鴨幾個招牌菜。
蘇可可早就餓了，顧遙怕她拘謹，拿起筷子招呼她：“可可，趁熱吃！”
蘇可可小口小口吃東西的樣子很秀氣，顧遙時不時偷看她一眼，琢磨著要怎樣開口。這時候店裏麵又來了客人，是一家三口，年輕的父母帶著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
蘇可可羨慕的看過去，顧遙察言觀色，像是無意般開了口：“可可，你媽媽什麼時候不在的？”
這樣的問題，不管什麼時候問出來，都令人尷尬，這已經是顧遙能夠把握的最佳時機了。
蘇可可臉上的微笑凝住，她垂下眼臉，長長的睫毛顫動，“我記得那時候我剛剛上小學，每天爸爸媽媽都要上班，我放學之後，要自己玩很長時間，他們才能回來。”
“在一個冬天的傍晚，別人的爸爸媽媽都回家了，可是我的爸媽還沒回來。我肚子餓得受不了，就跑到家屬院的大門口去等。直到我的雙腳都凍麻了，也沒有看到他們！”
“還是耿大娘路過的時候看到了我，把我領到他們家裏，給我煮麵條吃。後來我迷迷糊糊就在耿大娘家睡著了！”
“再見到父親，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他臉色發黑，胡茬長得老長。我問他媽媽去了哪裏，他說出差去了！我當時還小，就相信了爸爸的話，直到好幾天以後，我才從別的小朋友那裏聽說，我媽媽已經死了！”
蘇可可聲音低了下去，顯然陷入對過去憂傷的回憶中。
顧遙狠了狠心，繼續追問下去：“可可，你知道你母親的死因嗎？還有，在那段時間裏，東風廠有沒有人去你家裏？有沒有其他反常的情況？”
蘇可可驚訝的看了顧遙一眼，這個問題顯然超出了閑聊的範圍。她知道顧遙這個人沒有廢話，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深刻的含義在裏麵。
蘇可可抿著嘴唇思考起來，能讓顧遙這樣詢問她的隱私，會是什麼原因呢？
她突然明白了，猛然抬頭看向顧遙：“顧司長，是不是我跟擎宇的結婚申請遇到了麻煩？”
顧遙知道蘇可可聰明剔透，隻能苦笑著點點頭，“對，你的審查沒有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