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有一個人在池邊接水,是住在東屋的耿大爺。他跟老伴住在這裏,是蘇子安工廠退休的老職工。
人人都認為耿大爺隻是一個普通的退休老人,無兒無女,其實他有一個兒子,自小失散,等到認回耿大爺身邊的時候,這個兒子已經大權在握。
耿大爺的兒子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他對於當初幫助過父親的人都有豐厚的回報。可惜,當時蘇可可已經嫁給了趙素,並且跟著他去北方謀生,錯過了這個機會。
現在她不求回報,隻想依舊結下這份善緣。
蘇可可熱情的向他打招呼,還幫著耿大爺將鐵皮壺拎回他家門口,自己才回到池邊接水。這時池邊又有了一個胖女人馬彩虹,現在數九寒天,馬彩虹還裸露著圓滾滾的胳膊,像兩根臘腸。
她甩甩手,大大咧咧的衝著蘇可可說:“丫頭,去屋裏幫嬸子把鐵皮壺拿出來。”
馬彩虹見蘇可可幫耿大爺提水,這才起了指使她的念頭。她是個愛占小便宜的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利用別人的機會。
蘇可可看都沒看她一眼,打開另一個龍頭接水:“嬸子,我還要上學,幫不了你!”馬彩虹是個不知好歹得寸進尺之人,蘇可可原來想著都是街坊鄰居,經常幫馬彩虹跑腿幹活,結果好心沒好報,夏天幫著她晾衣服的時候摔倒,結果造成骨折,耽擱了上學的時間。
雖然那時候她並不在意成績,可是馬彩虹見到她受傷,不僅不關心,反而抱怨蘇可可把她的衣服掉在地上弄髒了。所以現在蘇可可一開始就堵住馬彩虹的無理要求。
馬彩虹沒想到自己被堵了回去,抖動著厚厚的嘴唇說:“哎呦,丫頭,難道隻有耿老頭是你的鄰居,嬸子就不是了?”馬彩虹很生氣,蘇可可能幫別人就能幫她,順手就能幹的事,無非是多跑幾步路,她就不肯想一想,為什麼她自己不能多跑幾步把鐵皮壺拎出來。
蘇可可已經接好水,衝著馬彩虹笑了笑:“馬嬸是我的鄰居沒錯,可我沒有幫你幹活的義務!”她轉身走了,隻留下尷尬氣憤的馬彩虹。
很多道理簡單的很,姑息和縱容能助長壞人貪婪的氣焰。
蘇可可就讀的學校叫做東海中學,是東海市最好的學校,到這裏上學的都是工廠子弟。天氣很冷,蘇可可一邊用毛線圍巾護住臉,一邊快步走著。
身後一個梳著齊耳短發的小個子女生趕了上來,她穿著灰藍色棉布罩衫,“蘇可可,昨天回家去有沒有挨打?”她咯咯笑著跟蘇可可打招呼。
這是田佩佩,是蘇可可的閨蜜,田佩佩的父母都在政府部門工作,她性格開朗,是真心對蘇可可好的幾個人之一。再次見到摯友,蘇可可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雖然蘇可可假裝迷眼,迅速背過身子,可還是被田佩佩看到了。她驚訝的看了蘇可可幾眼,一邊掏出自己的手帕遞過去,一邊小聲問:“不會吧?難道蘇叔叔真的打你了?”
“沒有,哪能呢?被風吹進了沙子。”蘇可可揉了揉眼睛,掩飾著自己的失態,“我正好要找你呢。”她昨晚上看書,因為有了後世再學習的底子,思路跟眼界都開闊了一些,但是基礎知識還很薄弱。田佩佩的學習很好,正好可以趁著現在請教她。
田佩佩側耳傾聽,她沒想到蘇可可向她請教的竟是功課,一時間大為驚訝。不過還是耐心的為蘇可可講解起來,二人邊走邊說,眼看著前麵就是學校的大門,前麵突然出現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個是蘇可可前世的婆婆,另一個則是則是她的丈夫趙素,與昨天不同的是,這兩人都麵帶謙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