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留個心眼總是沒錯的。”江意遠從懷裏掏出一封深綠的帖子,遞到了顏翊君的手裏,“這個,你給齡君。”
顏翊君頗為驚訝地挑了挑眉:“舅舅好本事,鴻梧書院的東西都能取到了。”
“就你話多。”江意遠寵溺地揉了揉顏翊君的長發,隨即柔聲道,“我得去江北一趟,就不送你了,你們保重。”
顏翊君隨口應了一聲,便將那深綠的帖子小心地塞進了懷裏。
從江南往京城走,原本是需要耗費不少時間的,但江家有特別開辟的商道,所以一隊人從江家趕到京城的時間,其實比顏齡君輕車簡馬趕來時還要短得多。
京郊外,圍獵大會已經拉開了帷幕。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顏似雪與納蘭清弦的位置剛好連在了一塊。待顏似雪著裝趕來時,納蘭清弦已經捧著酒杯緩緩地飲著酒了。顏似雪落座時,各方投來的視線逼的納蘭清弦手指一顫。
顏似雪低頭撫好了衣角衣袖,便無比安靜地坐了下來
納蘭清弦終究還是沒忍住。
“顏似雪。”在四周的注意終於消散了一些的時候,顏似雪聽到了納蘭清弦微微顫抖的聲音,“你能不能放過太子殿下?”
顏似雪抬眸望了望她,沒說一個字。
“我......我真的不能失去他。”納蘭清弦再度紅了眼,眼邊的妝容微微熏染開來,露出她憔悴的麵色,“就當我求你了,好麼?”
顏似雪從眾人看不到的桌下默默將手帕遞給了她,鑼鼓喧天火焰綻放之時,納蘭清弦悄悄抹了抹淚。
“或許對你而言紹棠哥哥根本不算什麼,你們從未相見,更談不上有什麼深厚的情誼對不對?”納蘭清弦緊張地扯住了顏似雪的一角衣袖,“但是他對你有愧,對慕容止有愧,所以才會一直拒絕我的......對,肯定是這樣......”
顏似雪並沒有露出什麼或是憐憫或是厭惡的表情,而是一貫的淡然:“他對我有什麼愧?”
納蘭清弦用力地搖了搖頭,淚花又從眼角湧了出來:“我不知道,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放棄你......顏似雪,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女人的一生,不該隻圍著一個男人打轉。”顏似雪的話理性卻也冰冷,“不應該,也不值得。”
“你懂什麼?”納蘭清弦好笑地望著她,“你可曾嚐過刻骨銘心的愛戀?你可堅持十年如一日的守候?如果沒有,那你並沒有資格對我說教。”
顏似雪沉默了。
是的,她的確沒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戀,也沒有十年如一日的守候。她所經曆的,是用多條血淋淋的生命堆積起來的仇恨與遺憾。所謂愛情,從她前世嫁給風紹成那日起,便早就從她的腦海裏抹去了。
“你說得對。”顏似雪抿了口酒,垂眸望著酒杯,“我是沒有資格對你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