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茗捧起了茶杯,滿是粗繭的手指微微顫抖。她說:“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還是個唇紅齒白的小孩子。”
風紹棠微笑著望著她:“在長輩眼裏,紹棠永遠都是小孩子。”
江意茗頓了頓,僵著手將茶杯遞到嘴邊,卻是沒飲下一口茶水。
“他......他們過的還好嗎?”
許久,她終於顫著聲問了出來。
“很不好。”風紹棠緩聲道,“顏似雪幾度遇險,渾身是傷,甚至,差點毀容斷命。”
茶水猛然一晃,燙的婦人紅著眼鬆開了手。
“那......齡君呢?”
“他失蹤了。”風紹棠淡淡道,“顏家人瘋了一樣地找他,但一無所獲。”
“什麼?!”江意茗猛地抬起頭來,眼裏滿是不可置信,“怎麼會?齡君怎麼會失蹤?”
“如果您想知道,就請跟我一起回去。”風紹棠注視著她的眼,“在你風輕雲淡的十一年間,你的一雙兒女早就被折磨地不成人形。經曆了各種欺辱,他們早熟、堅強、互相信任,但他們今年不過才十五歲。如今,一個身處懸崖,一個杳無音信,作為一個母親,您還是要置身事外嗎?”
江意茗痛苦地搖了搖頭:“我......承諾過,這輩子再不踏入帝京。”
風紹棠將事先備好的聖旨取了出來,慢慢攤開在江意茗的眼前,在她無比震驚地注視下,正色道:“我已經替你掃除了最大的障礙,就等你邁開腳步。”
“你......”江意茗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你......成熟了不少。”
“不得不成熟。”風紹棠站了起來,聲音也漸漸悠遠,“刀口添血,步步驚心,我早就習慣了。”
“若是你母親知道了,應該會很欣慰吧。”江意茗垂著眼低低地笑了起來,“她最希望的,就是你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走吧。”風紹棠打斷了她的話,“我相信,你的到來對某人來講,會是一道絕對的驚喜。”
營地內。
顏似雪這夜睡的很不好,醒來時頭也是昏昏沉沉的。所幸今日也沒什麼大事,晚上大宴過後,燃火祭祀,明日才是最為重要的日子。
她隨手梳洗了一番,便捧了本隨行攜帶的書籍又坐到了床上。趁著今日是男子熱身,府上諸位春心萌動的小姐正忙著圍觀,她也正好可以偷個閑。
也不知這書看了多久,門簾忽的被人猛然拉了起來,一道歡快的身影跳了進來。顏似雪一愣,訝異道:“飛紅,你怎麼來了?”
飛紅笑嘻嘻地從懷裏抽出了一封信件,神秘兮兮地遞到了顏似雪的手裏。顏似雪納悶地打開,剛望見抬頭便渾身一震,隨即一字一句地慢慢讀了起來。
“小姐,是不是很開心!”飛紅笑咧了嘴,原地高興地蹦躂了好幾下,“齡君少爺終於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