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記憶裏,這位皇帝一直庸碌無為。大昭和平,百姓富饒,皇帝也並沒有做出什麼政績,當然也沒幹出什麼罪大惡極、奢靡之至的事情。若是說起他唯一的功勞,那便是養育出了頗有東宮之風的風紹棠。但同時,最終讓大昭走向滅亡頹敗的,也是他的兒子——風紹成。
顏似雪不禁皺了眉,她與這個皇帝根本沒有過什麼交集,若說讓她印象深刻的事情,大概就是在風紹成羽翼豐滿後這位皇帝一夜暴斃。當然,如今回想起來,這事八成是風紹成搞的鬼。但距離那時應該還有一段時間,皇帝的身體應該仍是康健才對。
她往前走了幾步,又想起了在慕容皇貴妃帳篷前聽到的那兩句話。
什麼叫“不論是因為十多年前那樁舊事,還是他對顏似雪這等深沉的心思”?
說風紹棠對她耗費心思,顏似雪或許還能理解,但是十多年前的那樁舊事,又是什麼?
十多年前......
顏似雪腳步一頓,腦中靈光一現。
難道正好是,她母親失蹤,江家頹勢之初的時候嗎?
那這事,難道與風紹棠有關?
可若是她沒記錯,風紹棠應該去年才剛弱冠,十多年前,他應該還是個孩子才對......
她拈著下巴低著頭,蹙眉朝前緩步走著。忽的,也不知撞到了個什麼東西,她愣愣地揚起頭。
“是你?”顏似雪原本的訥然瞬間轉變成了一股無比清晰的厭惡,“你在顏家駐營地做什麼?”
“什麼時候輪到你質問我了?”風紹成冷漠一笑,左手揚了起來,準確地指向了一個方向,“顏似雪,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顏似雪隻想撇開他:“不知道,還請四皇子不要擋路。”
“那時慕容家的營地。”風紹成極富深意地揚起了嘴角,“不生氣麼?不嫉妒麼?你的未婚夫,就在其中不知哪一定帳篷裏,懷抱著溫香軟玉呢。顏似雪,你不要告訴我你是這麼大度的人,這一切你都可以視而不見。”
顏似雪好笑地勾了勾嘴角,嘲諷道:“我竟不知,四皇子何時開始如此關注我的心思了?難道,四皇子是對我動心了不成?”
風紹成的笑意蕩然無存,語調充滿了危險的氣息:“顏似雪,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撩撥一個男人,是很危險的事情?”
顏似雪笑了笑:“我想,您誤會了。”她湊近了些,雙手攀在了風紹成的肩膀上,慢慢靠近他的耳邊,輕聲道,“我這是在,戲、弄、你。”
說罷,她輕輕推開了擋在麵前的男人,儀態萬千地朝前走去,俯身進了自己的帳篷。
沉寂的夜風吹皺了心弦,昏暗的夜色當中,搖曳的燈火照的佇立的男人神色不明。不知過了多久,他靜靜將手放在了心口之上,感受著他方才猛烈跳動的心髒漸漸平息,一個名字從他的口中輕輕吟誦出來。
“顏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