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李鈺柔是一個任性的大小姐,她瀟灑自由,無拘無束,她身後有堂堂的張家作為支撐,她還有疼愛她的父親和哥哥,在他們的羽翼下,李鈺柔可以說是無憂無慮,她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可是現在,她父親和哥哥都死了,她仿佛一下就成為了孤兒,她再也沒有任性的資本了,張家雖然還是京城大家族,可那裏已經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也無心再待在張家,張家的家族繼承人,必須是男的,李鈺柔作為女兒,無權參與家族大事,她自己也沒興趣。
現在的李鈺柔,隻是想回歸清淨,她厭倦了凡塵的一切,吳韜的事。成為了李鈺柔心中永遠的痛,即使吳韜現在還活著,她也沒臉去見吳韜了。
她愧對吳韜,她不配談愛,她失去了親情,她也沒資格擁有愛情,李鈺柔覺得,自己無論喜歡誰,都會給對方帶去厄運,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遠離塵世。
所以,李鈺柔做出了一個艱難的選擇,剃度出家,削發為尼,她要徹底甩脫一切,安靜的待在尼姑庵。祈禱,懺悔,以誠心念佛,一生虔誠。
不知覺,李鈺柔已經在菩薩像前跪了許久,終於,李鈺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緩緩開口道:“師太,可以開始了!”
說完,李鈺柔就輕輕的閉上了眼,這一刻,李鈺柔已經摒除了所有的念想,她的心空了,大腦,也空了。當落發之後,她就要徹底的進入虛空了。
隻是,等待了許久,李鈺柔也沒等到師太來為她削發,不由的,李鈺柔就催促了句:“師太,可以剃了!”
李鈺柔的話說完,四周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立即,李鈺柔就睜開了眼,她緩緩轉過頭,看向了身後。
這一刻,李鈺柔身後早已沒有了半個尼姑的身影,隻有一個偉岸的男人挺立在庵堂的門內。李鈺柔抬頭,看向了男人的麵容。
頓時,李鈺柔整個就呆了,她沒想到,此刻挺立在她身後的。竟然是吳韜。
一瞬間,李鈺柔放空的心,就填滿了情緒,她丟棄的情感又在泛濫,她的血液開始滾燙,她的身體,卻徹底的僵硬。
吳韜直直的看著李鈺柔,輕聲開口道:“頭發這麼好看,幹嘛要剃了!”
聽到吳韜的聲音,李鈺柔立馬就跟觸電一般,猛地醒悟了過來,她連忙站起身,對著吳韜驚訝道:“吳韜,你怎麼在這?”
吳韜很平靜的回複道:“來看看你!”
這一下,李鈺柔是真真切切確定吳韜來了,她不是在做夢,是吳韜真的來了,可是,確定了是吳韜,李鈺柔反而不知道怎麼是好了。
她不敢麵對吳韜,尤其是在這尼姑庵裏,她更不知道如何麵對吳韜,她完全手足無措,頓了好一會兒,她才張開嘴。
但,李鈺柔話都沒說出口,吳韜就搶先開口道:“不用道歉,我早已經原諒你了!”
吳韜的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他一下就看出了,李鈺柔還處在深深的歉疚當中,她若開口。一定離不開對不起三個字,吳韜不希望她一直因為歉疚束縛著自己。
所以,吳韜直接開口說了原諒李鈺柔的話,事實上,吳韜也真的已經原諒她了。謝梅麗已經把李鈺柔這段時間的事全告訴吳韜了,吳韜開始理解李鈺柔了。
他知道李鈺柔的無奈和苦,更知道李鈺柔已經付出太大的代價了,他真的不該對她再有恨意。
聽到吳韜這話,李鈺柔到嘴的話也止住了,吳韜想的沒錯,李鈺柔確實憋了半天隻憋出了道歉的話,除此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跟吳韜說什麼,她在吳韜麵前。真的是不自在。
庵堂,陷入了絕對的寂靜,氛圍,忽然凝固了起來,吳韜立在原處一動不動,李鈺柔也尷尬的站著,手都不知道放哪兒。
良久過後,李鈺柔才倏然開聲,弱弱道:“你怎麼有空來找我?你不是跟謝梅麗去隱居了嗎?”
吳韜沒有立刻回複李鈺柔,而是緊緊的盯著李鈺柔,目不轉睛。
其實,知道李鈺柔要出家,吳韜的心也有觸動,他以前認識的李鈺柔,是那麼的自信開朗,可如今,她卻被現實逼到了出家的地步。吳韜能想象,李鈺柔的心有多麼絕望,。
她還這麼年輕,她還可以有大把好的人生,她不該就這樣放棄自己,命運已經使她失去了父親和哥哥,已經給她的心刺了千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