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村是典型的西部農村,擁有西部地區的共性——窮!
麵朝黃土背朝天,這是鐵牛村祖祖輩輩亙古不變的傳承。
早些年有人到城裏的工地打工賺了錢,當起了包工頭,專門回鄉下拉幫結夥,越來越多的青壯年也跟著離開了鄉村,進了城。
現在還待在農村的,多數是一些老弱婦孺和小孩。聽新聞裏講,城裏人把這群人成為空巢老人和那啥留守兒童。
這算是西部農村的一大特色。
像秦叔寶這樣二十出頭,卻留在農村的年輕人算是珍稀物種。
年紀輕輕還守在這貧瘠的山窩窩裏麵,在外人看來,秦叔寶實在是沒什麼前途。
所以在同齡的很多大小夥兒都取了婆娘當了爹的時候,他秦叔寶還是個正兒八經的初哥。
秦叔寶也發愁,他不是不想去外麵看看,而是暫時不能。
他是個孤兒,不知道爹媽是誰,而那個把自己養大卻從來不允許自己叫他“爹”的老頭子也不說,所以他從小到大都叫他老頭子。
三年前老頭子去世,是帶著他身世的秘密以及一個約定走的。
約定很簡單,要他留在村子裏,給他守孝三年。至於為什麼要讓他守孝,老頭子沒說,秦叔寶也就沒問。
“算算時間,再過一個月,跟老頭子的約定就要結束了。”
秦叔寶背著背簍、提著一個蛇皮口袋,自言自語地走在山路上。
背簍裏是一些不知名的草藥,蛇皮口袋裏則是一堆野味。
草藥自然是用來給人治病的,至於野味,除了是他口糧外,多出的部分還能送到鎮上賣錢。
別看他邋裏邋遢的,本事卻不小,是老頭子去世後,整個村子裏唯一的赤腳醫生。
農忙時折騰折騰地裏的莊稼,農閑的時候就守在老頭子留給他的破茅屋給人瞧病。
他這三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雖然對白鹿村有著深厚的感情,秦叔寶還是想去城裏見識見識。
不過在走之前,他得把老頭子的墳給好好的修繕一下。要不然老頭子在下麵跟人喝酒下棋的時候不體麵。
秦叔寶一邊走,一邊在心理盤算著給老頭子修墳的錢,發現還差挺大一窟窿,忍不住歎了口氣。
看樣子得想想其他辦法了。
路過一個斜坡的時候,秦叔寶忽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是個老手,立馬聽出來有隻山跳從腳邊的草叢竄過。
獵物就在眼前,秦叔寶怎麼會錯過,背簍往地上一放,蛇皮口袋一栓,弓著身子就往山跳所在方向衝了過去。
山跳跑得是快,但是對秦叔寶這個老獵手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追了十幾米,便在一個草棚裏尋到了聲音。
小樣兒,看你往哪兒跑?
秦叔寶心理嘀咕了一句,覺得這山跳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可是當他靜下心來再聽的時候,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草棚裏不但有聲音,還在晃悠。
山跳就那麼點個頭,就算急了在棚裏亂竄,也不可能弄出這麼大動靜,連撐著棚子那棵碗口粗的樹幹都在抖。
秦叔寶意識到,棚裏的應該不是那隻山跳,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