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從來都是一件需要無比掙紮的事情,更何況,這個時候的路鹿,根本就無從選擇。

送東西的人直接把房卡放到了家門口,家庭住址,電話,甚至連家裏的情況都了解的這麼清楚,自己的一切都讓人查了個底掉。

路鹿不知道,如果不聽從安排,她還能有其他的什麼選擇。

今天本該是最平凡的一天,可是她卻在上班的第十分鍾接到了一個她這種平凡人想都沒想過會接到的電話。

“你的母親路春妮在我們手裏,要想她平安,就按我們說的做。“

”報警的後果,你要想好。“

她本來不相信這種天方夜譚的事,隻是電話那頭隱約傳來的分明是母親的聲音,掛了電話後她嚐試過所有聯係母親的方式,母親的手機幾乎被她打爆了,家裏的電話也沒人接,住附近的房東也沒有母親的消息。

從小到大,她知道的母親的交友圈一直都隻有工作和家裏,辭職回家之後,便隻有她了。雖然總聽說母親在公園認識了一個跳廣場舞的秦阿姨,但是她從沒見過,也不知道聯係方式。

她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從小時候開始,她就知道,母親能依靠的隻有自己,而自己能依靠的,也隻有母親。

母親靠著做保姆把她養大,好不容易等她有了能力讓母親不再辛苦的工作,可以在家享受一點女兒的清福,可是這尚算好的日子才過了多久,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她一個普通的小護士,從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既沒錢又沒勢,為什麼要綁架她的家人?

她平常人品”不佳“,生性淡漠,在與朋友的相處上總是非刻意的保持著距離,許多的朋友都早就沒有聯係,這樣的時候,她能去求誰?

她請了假回家,不論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她都要先回家確認一下母親的安全。

“晚上九點,南城酒店,房卡會有人送到,你要做的,隻是需要取好送進去的男人的精_液,第二天早上會有人找你取。”

家裏沒有人,門窗沒有損毀的痕跡,家裏跟平常也沒有區別,可是房東說已經兩天沒有見過母親了,現在這個時間,公園裏隻有寥寥數人,要是等到能找到秦阿姨消息的時間,就來不及了

除了家裏幾乎無處可去的母親,她幾乎已經確定是真的被綁架了。

對方沒有給她發表意見的機會,說完自己的話就掛斷了。

他是篤定,她沒辦法拒絕嗎?

怎麼辦?母親是真的被綁架了?

如果自己不去,母親怎麼辦?

男人的精_液?就算她是一個試管科的護士,可是這種事情從來都是病人自己取的,她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要怎麼取到這種東西?

可是,她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她戰戰兢兢的找到了南城酒店,66樓很高,電梯的上升的快速卻又漫長,路鹿手裏緊緊的攥著鑰匙和手機,內心隱隱期盼著綁匪能意識到她一個弱女子的無能為力。

卻在電梯到達66樓的時候,更加深刻的了解這件事的不可能。

打開酒店房間的門,迎麵撲來的是淡然的梔子花香味,曖昧的燈光從逐漸打開的門縫中泄漏出來,路鹿的心更慌了,這場超出了她的想象的“幽會”已經讓她心力交瘁。

她緩慢的挪動進屋,剛把門關上,電話又響了起來。

這個人是魔鬼嗎?為什麼要讓她一個平凡到塵埃裏的人來做這種事情?

“路鹿,你聽好,人半個小時之後會被送到房間,你給我準備好,要是被他發現一絲破綻,你就再也不會見到你的母親!”

“嘟嘟嘟……”

在你越慌張的時候,時間過的總是過的越快,她尚未想好該如何應對這一場“鬧劇”,就驟然聽見了敲門聲。

路鹿下意識的就想往廁所躲。可是又能躲多久呢,她不可能不顧母親的安危。

終究,是躲不過去的。

門口是一個服務生模樣的人扶著一個醉倒的男人,他斜斜的倒在旁邊人的身上,似乎意識不清,在走廊的陰暗的燈光裏,看不清臉色。

“快扶進去。”

路鹿手足無措的接過醉倒的男人,這個對於路鹿來說太過高大的男人,幾乎將身子的全部重量靠在了路鹿的身上,將他的身子接過來時險些扶不住,隻能雙手抱著他的身子,根本挪動不了半步。

灼熱的呼吸在頸邊纏繞,路鹿僵硬著身體,一邊想要遠離這個充滿著危險氣息的男人,一邊又不得不用全部的力量支撐起他的身體。

“嘖,真麻煩。”

還好,這個服務員裝扮的人還不算冷血,還能想著要幫他把人扶進去。

好不容易把人放到床上,幫忙的人留下讓她看著辦的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路鹿想著電話那頭人的吩咐,看著床上這個長相不凡的人皺了眉頭。

這是個意外長的十分好看的男人,隻是,對於這張臉,她一點都不陌生,池啟,作為南城第一公司的總裁,常年活躍在經濟頻道與娛樂頻道的新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