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勝美下班第一件事是打開手機。好幾條是邱瑩瑩在上班空隙發的,廢話很多,概括起來就是“我高興死了,我高興死了”。很意外有安迪的短信,說是等在地下停車庫,讓她下班就招呼一聲,安迪會將車子開上來接她。樊勝美看見短信心裏就咯噔一下,心知法院傳來的文件到安迪手裏了。她當時傳給法院工作人員的是安迪的地址。
換好衣服急匆匆幾乎是小跑著出去,一眼卻沒看到安迪那輛橙黃的車子,卻有一輛鮮紅的法拉利轉了個圈停到她身邊。樊勝美看清是安迪才跳上去。跟她一起下班的同事眼中各種複雜表情,當然竊竊私議開了。
“換車了?”
“包子爸拍包子馬屁的,找的卻是送我新婚禮物的借口。既然如此,那我不客氣了,截留。他爸這個馬屁真下血本,458很漂亮。我剛提車回來,我們上高架遛遛。”
“真心羨慕,你真應該女扮男裝來接我,明天上班我就成有故事的人了。”
“哈哈,下次包子來,讓他來接你一次。我提車時候聽說你的快件到了,我想順路接上你,你先緩衝一下情緒。”
“唉,該來的終於還是要來的。難得坐這種好車,讓我視察人們對我的羨慕忌妒恨來緩和情緒吧。”
“有沒有想過將曲曲的辦法和打官司結合起來?總覺得曲曲的辦法經常初聽很荒誕,可最終執行起來總是非常適合這片土壤。”
樊勝美捂緊胸口長喘一口氣,“我就是有想法,也沒曲曲的執行能力啊。還是先看看起訴書到底寫些什麼吧。我是不是很沒用?”
“比我打第一次官司時強點兒。我那時候全身發抖癱在老譚麵前。不過我那時候才十九歲,情有可原。”
“最後一句要是不說該有多好。唔,前邊那輛銀灰的可能是老情人的車,再次感歎你要是男的該有多好。”可隨即樊勝美就揪著頭發尖叫起來,“我沒辦法,我根本就是沒辦法,我甚至沒辦法讓自己正常呼吸。我不調節情緒了,我就視死如歸吧。”
安迪無語,今天要真是包子坐在駕駛位上,那家夥花言巧語,自然會調劑氣氛。她想半天,才無奈地道:“你盡管腦袋空白一片,等下我會幫你看起訴書,總結要點給你聽。”
曲筱綃抓緊時間將手頭工作做完,一個電話打給媽媽,“媽,一起去中介?我要問問誰嘴巴那麼快。”
“你自己去,媽媽在談事。查完結果彙報我。”
“談什麼事?可以透露一點點點點嗎?”
“錢!”
“噢,不打擾你。”曲筱綃又向趙醫生發短信彙報行蹤之後,立刻趕去中介。
中介老板親自接待,一聽說便奇道:“不可能,大客戶信息由我親自掌握,每個業務員最多接觸一套兩套。所有操作照舊,唯一變化的是以前租金交到你媽賬上,現在交到你賬上。以前那麼多年沒出現消息泄露,現在也不會。怎麼都不可能從我這兒泄露消息出去。”
曲筱綃也茫然了,沒錯,中介老板是媽媽的高中同學,知根知底,已經合作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忽然露出風聲去。她愣愣地捧著茶杯,看中介老板許久,忽然靈光一閃,“打錢的出納知道變動。”
“跟房子對不上號。”
“出納不需要跟房子對上號,她隻要知道現在一大批房子已經歸屬到我名下就行了。阿姨,你幫我問問。”
“對了,我隻管想著他們業務員拿上客戶聯絡號跳槽,沒想到出納這條。這樣吧,你先回去,別留這兒打草驚蛇,我慢慢盤問出納。如果真有問題,我這就跟你和你媽媽聯係,我們商量善後。”
曲筱綃想著有理,滿腹狐疑地往家裏走。回到22樓,卻不見一個人。打趙醫生電話也不通,不用猜又是在手術室。她鬱悶得撥通安迪的電話,扯著嗓子尖叫:“你們都在哪兒?怎麼一個鬼影都不見?我知道包總今天已經回家了,我知道你肯定有空陪我。我心裏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