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綃擠對的話都已到了嘴邊,可一看樊勝美漲得通紅的臉,這回終於良心發現,艱難地克製了自己,痛苦地問:“那你想怎麼辦?我還有一個實實在在的主意,你趕緊找個有本事的男人嫁了,讓他替你擺平。這件事對你相對容易。千萬別回頭找王柏川,他那本事不夠應付你全家的。”
樊勝美的臉更紅,“不行,我不想再這樣。”
曲筱綃忍不住尖叫了,“那你想怎麼樣啊——啊——啊!”
安迪捂住耳朵,直等曲筱綃魔音終結,才對樊勝美道:“任何事都有第一次,包括打官司。打官司不難,更不可怕。小樊,這一次,你應該主動麵對。認識你這麼多日子,我看你最大問題是被動,你從不願主動解決問題。但我也看到,即使被動麵對,陣腳全亂,你也基本上能有所應對。可見你能力是有的,隻是應對的好時機在被動中拖延耽誤掉了。這次官司如果你做鴕鳥,恐怕會引發危機,而不僅僅是官司了。你的主動應對是找個合適的代理律師,一步一個腳印地打這個官司,甚至,你告訴過我,你有借據有銀行對賬單你還可以反訴。你完全沒必要害怕,你需要的隻是一個決心,你大著膽子下一個決心,不要怕輸。”
曲筱綃卻道:“樊大姐倒是從不怕輸,她隻怕丟臉。丟什麼都沒丟姿態要命。”
安迪輕喝一聲:“別打岔。”
曲筱綃翻個白眼,進去屋裏,她似乎聽到她的手機在叫。而樊勝美則是定定地看著安迪,並未顧及曲筱綃的揶揄。她等曲筱綃轉身,才道:“我最大問題真的隻是被動?”
“對,被動得看上去有些擔不起責任。我倒是建議你可以借此官司機會主動出擊,當作練手。對你的工作態度改變應該也會有好處。”
樊勝美不自禁地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我,其實也想試試。真的,我也覺得我家裏的事吧,一再逃避不是辦法,你說得對,很可能是我的一再逃避讓小病演變成大病……”
“喂,打斷一下。”曲筱綃拿著鈴聲剛歇的手機調過來,“安迪,這是不是謝警察的電話?我記錄的這是謝警察的,可他怎麼知道我的電話?你還是關關告訴他的?”
“是小謝的手機。我跟小謝沒交流。你再問問關關。小謝他……”安迪猶豫了一下,看著曲筱綃道:“他昨天跟蹤我。你小心了。”
樊勝美小心地插了一句,問曲筱綃:“前兩天小關爸媽來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小謝電話,你怎麼弄到小謝電話的?”但樊勝美意外地發現,曲筱綃神情緊張,厚臉皮居然也泛紅了。
“我老早知道謝警察電話了。安迪,他為什麼跟蹤你?關關告訴他什麼了?他跟關關的關係是不是崩了?”
“不知道。但關關不是嘴巴關不住的人,你不用懷疑她。隻有一種可能,關關被小謝套出什麼話。”
曲筱綃的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心思好好地活動開了。“他為什麼打電話找我?他怎麼找到我的電話?”但曲筱綃顯然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她有疑問,索性打電話過去直接問:“誰找我?”她在忙亂中依然一絲不苟,裝作依然不知道這是謝濱的來電。但她比較鬼,接電話時候便旋進屋去,裝作看鍾點工煮菜,避免被其他人聽到電話。
樊勝美現場領略了什麼叫主動,當即扭頭對安迪輕道:“我下決心了。向小曲學。”
安迪附耳輕道:“好。我提供技術支持。剛才送水果的曹律師是我特意叫包子安排與你見麵,他對你感覺良好,希望有機會再度見麵。他雖是非訴訟律師,但他提起過做些訴訟業務對非訴訟律師的必要性,他應該能提供一些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