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勤下意識地看向他爸爸,“爸,怎麼回事?”
應父則是伸手攔住邱父,大聲道:“大哥別走,別走,怎麼回事?咱不是說好吃中飯喝老酒一起回去嗎?我都糊塗了,你怎麼把小邱他們搬出去了?這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們有什麼話說錯什麼事做錯?大哥你別走,快坐,快坐,坐下慢慢說。你把我們搞糊塗了。”
邱父與應父狀似肉搏,一個要走,一個不讓走,最終,邱父被更強壯的應父推到屋裏唯一的沙發上,不情不願地坐下,還是歎息。應父連忙遞上香煙,應母給點上火,兩個父親對著臉對吸。
應勤原本是大夥兒的中心,這下忽然邊緣化了,連媽媽都進去廚房忙碌地燒水。他站了會兒,終於想到理由,“邱伯伯,是不是小邱不喜歡我了?對了,她昨天都沒給我打電話。”
邱父忙道:“不是,不是,是我不讓她打電話,讓她好好考慮清楚。唉。”
“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應父再問,“我們不是早已說得好好的嗎,怎麼忽然變卦?”
邱父看著應父,再深深吸一口煙,將煙擱到煙灰缸邊,搓手道:“這事,我現在也弄糊塗了。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前天她們娘兒倆在這兒的時候,有個房產中介上來,說你們要她把房子租出去。她們娘兒倆急了,問有沒有錯,對方說沒錯,字條上就是寫的這個房子。我想,這不明擺著趕我們嗎?”
應勤一聽到中介上來就急了,“沒有,沒有,我自己還要住呢,怎麼會租出去。我怎麼會趕小邱。不會,不會。”
應母也急著從廚房趕出來,“怎麼會這樣,誰幹的,這是誰幹的?無法無天了,誰要把我們房子租出去?”
邱父在應家母子的急躁聲中將話講下去,“可現在看看你們都這麼好,又不是這麼回事。唉。但總之,我們瑩瑩孩子氣,早先也不該沒規沒矩就來這兒住下,讓她搬走也是對的,我沒意見,沒意見。”
應父耐心聽完,反而舒了一口氣,“好了,誤會。應勤,你立刻給小邱打電話,告訴她我們這就去接她回來。老婆,別煮飯了,我們兩家今天第一次聚,外麵去吃,吃飯店。這件誤會,我口說無憑,沒法解釋,我家隻有拿態度來表明清白。飯桌上,兩家人都坐了,討論兩個孩子結婚怎麼操辦,速戰速決。老婆,你立刻把你兒子辦結婚證的資料都弄齊了。”
邱父驚呆了,看看應父,再看看同樣驚呆的應勤,還看看連聲答應的應母,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當然是忘了照料煙灰缸邊的那支煙。香煙慢慢燃盡,就在差點從煙灰缸邊滑落到桌上的時候,應父眼明手快將煙撿起,扔進煙灰缸。
邱父看在眼裏。
應父“押”邱父回歡樂頌取邱家行李,非要邱家搬來應家不可。可他們沒有門卡,自然是進不去大樓,隻能由邱母螞蟻搬家似的慢慢往下搬。保安本來是堅決不肯給租戶網開一麵的,可實在受不了邱母霸住一台電梯影響其他住戶,才勉強放一個人進去,當然是邱父。
邱父邱母終於得以單獨相處,邱父一進電梯就放下裝了很久的笑臉,歎了聲氣。邱母低聲問,仿佛是怕應父聽到。“怎麼回事?不是說誤會嗎,怎麼還歎氣?”
“我看著不像是誤會,中介上門應該是他們做的好事。剛才小應出院進門,隻有小應一個人看到瑩瑩不在很吃驚,舉止都亂了。其他兩個大的都好像已經知道,沒看到他們亂到哪兒去。還有老應,一直表情篤定,按說我們討論得最激烈的時候,他卻連我擱桌上的香煙掉了都沒放過。他們是心裏早有準備。可我們沒憑沒據也不好說什麼,隻好認了。”
“就為瑩瑩跟小應聯合起來那事?那氣量也太小了。瑩瑩爸,你該不會冤枉好人吧,可能事情不是他們幹的。最後還是結婚的,他們沒必要折騰這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