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的小男孩透著淘氣,又痞痞的,上下學護送著小艾笙,什麼零食都揣進她口袋,拉著她到處玩,偏生又不愛講話,在外人看來不討喜,但他們就喜歡他的性格。
何況對艾笙又好。
等他們年紀稍大,兩家人就把這親事談成了,可現在還是沒能結婚。
兩個年輕人坐過來,艾父看向未來的女婿,詢問起工作上的事,他能想到做警察的辛苦,尤其是刑警,梁晏深便說不苦,於是從工作漸漸的聊遠,艾母沒忍住,脫口問:“現在晏深回來了,不會再走了吧?”
梁晏深坐姿筆挺,垂著眸,攥著艾笙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輕輕地揉,這會抬臉看向艾母,禮貌的回答:“是的,伯母。”
“那,有沒有考慮什麼時候結婚?”
餘下的三人立刻看過來,沒想竟會直奔主題,梁父神色嚴凜,此刻默默地望著孩子們,拿起桌上兩隻新茶盞挪到這邊,提起水壺往杯裏倒溫水,再放到他們麵前。
梁晏深如實道:“買房子還差了點錢,再等個一年,買完房子我們就結婚。”他的想法從來沒變,結婚的前提是自己給媳婦買了大房子,並且按媳婦的喜好裝修完畢,隻是他說完,梁母斬釘截鐵的說:“又是房子,說了這錢我給你們出。”
這下艾笙急了:“不要,伯母。”停一停,目光落入他黑灼的眸裏,徐徐的說:“我和阿晏堅持要這麼做。”
梁母聽著,心裏其實更加欣慰,卻還是嗔怪的模樣:“倆倔脾氣。”
艾笙怕他們再談到婚事,轉頭看向母親,艾母坐姿端方,拾起桌上的無花果放在手裏,細細剝著,就問:“媽,我高中的校服還在嗎?”
公安廳這邊,大廳裏卻亂作一團。
局長頭疼的看著麵前的五個人,在那吵吵鬧鬧,不可開交,而這些人,是碎屍案裏兩個被害者的家屬,聽說許言找到辯護律師才趕來,說是那個律師從未敗訴過,心下不免擔心,怕不能將犯人繩之以法,他腦子裏嗡嗡的響,身邊的警察也被吵得難受不堪,使勁地皺眉。
他抬起雙手往下扇了扇,勸道:“別吵了別吵了。”
有個家屬卻怒吼:“如果不是收到消息,我們及時趕了過來,現在那個畜生是不是就要被放出來了!”
便有婦女哭得雙眼紅腫,聲音嘶啞:“可憐我的寧寧……”
局長滿臉無奈,隻得說:“怎麼可能呢……況且現在有線索指向許言,他跑不了,我跟你們保證,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凶手。”話音一落,登時引起他們更激烈的情緒。
天花板下回蕩著尖銳的噪聲。
驀地,一聲清越的淺笑聲傳來:“局長?”
局長抬起頭,透過人群遠遠看見那抹修長的身姿,逐漸走近,白襯衫外是卡其色風衣,烏黑的頭發,襯著白膚尤其幹淨,五官雋美,看似含著笑,可那雙眼裏淺淺的隔絕所有般,深處清冷空沉,靜的無法循跡。
兩邊被害者的家屬陷入安靜,緊緊地盯著他。
溫鈺緩步走來,揚揚手中的文件袋:“我今天來是見許先生的,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見見我的好朋友,梁警官,想跟他商量下。”
這輕輕的一句,落入受害者家屬的耳中,卻是激起了驚浪,作為凶手的辯護律師,他竟然還跟警察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