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返回到外麵的長廊, 才恍然意識到自己作為主人不必這般拘謹才是,低低的嗓音隔著門響起:“江小姐, 我在門外等你。”
房裏的小姑娘已經踩著拖鞋過來開門,尚未準備好的目光撞上他的胸膛。
四目對視, 沾濕的發尾順著她尖尖的下巴往下垂,輕輕抿唇:“請……請進?”
陸辜肅沒有不進去的理由, 點點頭,又想了想:“我進來前喊過你。”然而,事已至此, 語言過於單薄。
江晚啼看起來有點怕他,稍稍往後退, 禮貌地迎他進來,走得有些慢吞。
一時間, 陸辜肅竟也沒想通,自己怎麼會犯那種低級的錯誤。
江晚啼在前,陸辜肅在後,才走進臥室,裏麵那扇門就被推開。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那隻擠著門縫出來的白色狐狸。
在兩道過於沉重的視線下, 狐狸把自己縮成了一大團毛線球, 瑟瑟發抖。
它也意識到自己做了對不起自己主人的事, 釀成了錯。
陸辜肅不去提狐狸,江晚啼也不往槍口上撞, 畢竟那一幕的事盡快翻篇比較好。
她不擅長說感謝的話, 一句話捂在喉嚨口很久。陸辜肅看到她眼神分外真摯, 幹幹淨淨,除了感激還有欽佩混著怯意。
再標準不過的恭謙態度,他見過太多,甚至隨便在外頭揀一個人就能和她這神情有八成相似。
陸辜肅別開臉去,有所失望,覺得上樓來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
他沒有注意到江晚啼的眸子慢慢地去了那層怯懦,多了打探,那躍躍欲試的興奮意味藏得很深。這是任誰都不會有的神情,沒有人敢這麼大膽地看他。
江晚啼盯著眼中的目標久了,眨了眨眼睛,怯生生地將準備許久的話說了出來:“晚啼多謝三爺的照拂,沒想到能住到這裏來,三爺有心了。”她的眼睛熠熠發亮,仿佛對他充滿好奇,“唔…還有下午那位家庭醫生,他也很好。”
下午複健完她泡了個熱水澡,整個人一下子放鬆不少。如果沒有後麵的意外就更好了。
拙劣的恭維,和上一次一樣。隻是這回沒有利益因素,他不會做什麼包容,草草了事:“應該的,你爹是陸家的恩人,陸家能做的不過綿薄之力。”
她一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的樣子,受寵若驚。年紀小的小姑娘聽不出太多利益關係,對陳年舊事也不甚清楚,隻會說一句三爺客氣。
陸辜肅不再多停留,留了一句“晚飯快好了”便離開。
江晚啼一愣,說:“好。”
目送完陸辜肅,江晚啼笑晏晏地低頭看了看手腕。再確認沒有看差後,笑容消失。
紅線沒有任何變化。
是哪裏出錯了不成?
陸辜肅一走,小狐狸就跑過來了,卻見她不抱自己。在左蹭右蹭還討不得歡心後,小狐狸委屈巴巴地滾到了床腳,一副一蹶不振的失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