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淡的笑容,卻依然讓人移不開眼睛。
“馬小姐真是抱歉,菜包可是非常認主的,你喜歡它也沒有用,它並不認識你哦。”她輕輕對馬思思說了一句,語氣疏離有禮,卻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霍斯羽掀著臉皮懶懶地看著這兩個女人在扯皮,目光始終是落在祁六珈身上。
就這樣看過去,她和馬思思的確有幾分相似,幾年前第一次看到馬思思的時候,那時候晚上,燈光渲染下,他還以為她是她,還以為是她回來了。
那時候她走了一年多了。
她一聲不吭離開之後,他恨她入骨,她的任何消息他都不想知道,恨不得這個人從他的生命裏消失。
然而時間真的是一麵陰陽鏡,讓你矛盾,讓你痛苦,讓你能看到鏡子裏真正千瘡百孔的自己。
外表光鮮靚麗,但是另外一個憔悴的自己,才是真實的,讓人不忍卒目。
他無意和馬思思扯上關係,就隻是……他不想看到酷似她的人淪落到被潛規則的下場,這樣他會感到不安,害怕她也會在異國他鄉被人不公對待。
娛樂圈本就是一個肮髒的圈子,這樣的事情也時常發生,他實在是不必為一個陌生人管太多。
就隻是,那麼須臾的思緒上來了,他動了惻隱之心,才有了後來的事情發生。
在看到馬思思的那一瞬,他的心情是複雜的,似愛似恨,伴隨他多時,由失眠引起的頭痛症於此刻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再次占了上風,他的身體他竟然無法控製。
就好像昨天晚上在酒店裏看到祁六珈的時候,也是又愛又恨,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他不再是當時的少年了,不再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了,他有強腕,他占據絕對的優勢,他想再次占有她,不論她是否同意。
男女之間的恩怨情仇一旦到了床上就是另外一種較量,征服與被征服,取悅與被取悅。他與她藕斷絲連,無論她是否承認,與其在這裏扯那麼多倒不如去床上解決。
霍斯羽對待別人可以紳士君子,但是對待祁六珈,他毫不掩飾地露出了獠牙。
欲望像深淵,隨著她離開的時間越長也生長得越旺盛,更何況幾年過去了,她出落得愈發動人了。
像一株搖曳的鳶尾,不及時攫取就隻能看著她枯萎。
無數人對她動心。
祁六珈似乎觸碰到他莫名炙熱的目光,背上微僵也沒有往後看他。她仿佛對這個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馬思思失去了興趣,這樣低段數的人根本不值得她花時間去周旋。
攥緊了牽引繩,便想牽著菜包交回到霍斯羽手上,然而馬思思待她轉身離開的時候,眼底一閃而過嫉妒和狠毒,她一腳踩到了菜包的尾巴上,又用力將祁六珈往後一扯,菜包吃痛,憑借本能往後咬她。
祁六珈閃避不及,硬是被馬思思拉著,那麼一下子正好站到了馬思思剛剛站的位置上。
菜包收口不及,一口就咬在祁六珈的小腿上,它咬得用力,仿佛像是發泄般,如果不是及時被霍斯羽叫住,估計它會直接將祁六珈的小腿咬掉一塊肉。
“菜包住口!”
變故實在是發生得太突然,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馬思思更是嚇得哭了出來,第一時間捂住臉賣慘,“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狗子突然發瘋……”
“閉嘴!”
霍斯羽低斥一聲,已經來到了祁六珈身邊檢查她的傷勢了。
林蕭當時正站在她們二人身後,將一切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看到祁六珈的褲腿都被染紅了,真是忍不住,爆脾氣上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將馬思思給推倒在地,惡狠狠地說道:“他媽的,你等著收律師信吧!”
馬思思一個不慎被她推倒在地,她穿了高跟鞋,一下子拐到了腳踝,痛得她額頭直冒冷汗,“你是誰啊?明明是她不小心被狗子咬到的,是她倒黴……”
“啪——”
林蕭一巴刮到了馬思思臉上,她這巴掌摑得用力,而且來勢洶洶,馬思思雖然帶了助理來,可是也沒有料想到對方這麼雷厲風行,一下子被打懵了,唇角還滲出了血絲,發髻散亂,狼狽至極。
“你——”
“對,我就是打你!怎麼著了!”林蕭見不得祁六珈被這樣的賤人欺負,先替她出了這一口惡氣。
祁六珈靠在霍斯羽懷裏,原本沒什麼血色的臉更加是變得慘白。
她看著眼前這一幕並沒有作聲,馬思思不值得可憐,她這是報應不爽。
“出血有些嚴重,必須要馬上去醫院。”
霍斯羽卻是懶得看這樣的鬧劇,看著祁六珈滿是血的腿,皺緊了眉頭,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她的傷勢,已經打了電話讓陳維文將車開過來載他們去醫院。
祁六珈頭腦有些昏沉,雖則鼻端傳來的白檀冷香讓她安心,可她還是掙紮著從他懷裏起來,冷了語氣道:“不需要你,我自己……”
“先生!”
陳維文遠遠就看到這一幕,也擔心地看了祁六珈一眼,下了車來到霍斯羽身邊聽他吩咐。
祁六珈本來還在和霍斯羽“較量”的,然而當那輛限量版的湖藍色路虎開到她麵前的時候,她有些懵了。
不久前她還在路上看到這輛車,也記得車牌號碼,沒想到這麼快又碰麵了。
心情……意外複雜。
“忍著點。”霍斯羽不給她有任何拒絕的機會,直接將她打橫抱起,男人身上的白檀冷香鋪天蓋地地傳入她的鼻端,讓她驟然回神。
“我自己有車,不需要……”祁六珈實在是不想和他扯上太多關係,看個房子都能被狗咬的,去到哪裏都能碰到他的緋聞女友的,簡直是多災多難。
“不需要?”霍斯羽冷淡地瞥她一眼,似乎從喉嚨裏憋出一聲笑,他俯身在她冰涼的耳垂上咬了一下,熱氣嗬出到她的耳後,微癢,“不願意也給我憋著。”
祁六珈身上一僵,耳垂被他咬得生痛,那一塊一直發燙,不等她回味這是什麼感覺,她便被他打橫抱起,送到了車上。
祁六珈心中暗歎一聲,看著他線條緊繃的側麵,有些無奈。
血流得有些多,她有貧血,早上沒吃多少,有些頭暈,也無力和他說話了,她清晰意識到她已經不是19歲出車禍之前的自己了,她並沒有健康人的體魄。
上了車之後,便想脫離霍斯羽的懷抱,霍斯羽卻是強硬地箍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祁六珈感受著腰間堅硬、毋容置疑的力度,再次歎了一聲,無力反抗了。
“汪汪汪——”
霍斯羽正想將車門給關上,菜包卻是匆匆跑來,爪子趴在車窗上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們,想讓他們讓它上車。
霍斯羽沒好氣地看它一眼,“蠢狗,沒你的座位。”
“汪~”菜包聰明,知道對著霍斯羽這尊佛賣不了萌,轉而看向祁六珈,慘兮兮地又“汪”了一聲。
祁六珈被它叫得心都軟了,配上它慫慫的模樣兒,莫名其妙讓她想起了自己兒子養的寵物龜,扯了扯霍斯羽的衣角,小聲請求道:“喂,你讓它上來吧,看著太可憐了。”
陳維文:“……”
他一直八卦地注意著後麵的動態,即使他一聲不吭,但還是將他們任何一絲情緒都看在眼裏,也破天荒看到自家從來不言苟笑,有嚴重潔癖且雷厲風行的大BOSS出現了類似斜著眼睨某女人“你多哄著我一點兒”,“趕緊靠過來我懷裏”的表情……
“劈啪——”
他覺得自己的三觀好像有些碎了。
一物治一物是不是就是這樣的道理?
“陳特助,讓它上來。”霍斯羽才不想去管這隻咬了人的蠢狗,他更加擔心的是祁六珈的傷勢,剛剛幫她止血根本就止不住,都染紅了白色褲子上的一大片了,看起來非常糟糕。
與其浪費時間爭論一隻狗上不上車的問題,倒不如省點時間帶她去醫院。
“啊?哦!是!”
陳維文立即開了門讓菜包坐到副駕駛座,並讓菜包自己扣上安全帶。
這隻狗是真的聰明,霍斯羽沒好氣地想著,祁六珈剛剛領養它的時候對它的關愛程度比對他的還要多,天天將它抱懷裏寵著哄著,每天還要熬骨頭湯給它喝,看得他都眼饞。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和一條狗爭寵,那種感覺簡直了……
後來祁六珈的傷好了,照顧它的時間也少了,他便將它送到了狗狗學校裏訓練,以免它以後做一條一無是處的狗。
沒想到一下子就訓練到了這種級別。
祁六珈沒見過菜包這麼牛逼及人性化的一麵,很是驚訝了一會兒,並強撐著精神讚它,“菜包寶貝兒你太厲害了!居然會自己扣安全帶!”
“嗷~”菜包趴在墊子上看她,眼底都是愧疚之色,眼睛濕漉漉的,可憐至極。
“好了別賣萌了,我快受不了!”祁六珈伸手摸了摸它的頭,笑容燦爛,消融了臉上的客套和清冷。
霍斯羽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格外刺眼,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你覺得它萌,它聰明,總不看看是誰養的狗。”
祁六珈:“……”用得著這樣嗎?
已經在穩穩且快速開車的陳維文也是一額汗:BOSS啊,一條狗而已,用不著去爭寵吧?
“覺得累了就休息一下,”霍斯羽見她的臉色是真的蒼白,強行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去醫院要一段時間,你的腿止血太慢了,你保持一點兒體力。”
“我不累,還有,你別摟我太緊,你身上太硬了。”祁六珈後知後覺覺得自己剛剛實在是太放鬆了,又重新保持住警惕,還想掙脫開他的手。
她沒說錯,他身上真的是太硬了,她懷疑他渾身都是肌肉,明明看上去精瘦並不怎麼強壯的,但是一靠上去,她的骨頭都要被他撞痛了。
“硬也給我靠著。”霍斯羽不容她拒絕,強行讓她靠到自己的肩膀上,又給她蓋了一條毯子。
“……”祁六珈無奈,可能真的是失血過多了,而且醫生曾經告訴過她,她不能受太嚴重的傷,不然她很難止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