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修羅場(1 / 3)

·

“中標?什麼中標?”

佟皓正和一隻肥美的大閘蟹搏鬥著,一時半刻沒想明白霍斯羽在說什麼,抽空抬頭看他一眼,“霍氏最近又有大項目了?”

“她有了孩子,現在在國外。她說是她和別人生的。”霍斯羽平靜敘述這件事情,明明是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硬是被他用風淡雲輕的口吻說出來。

“噗——痛痛痛我帥氣的嘴角!”一隻大蟹鉗不小心夾到了佟皓的唇角,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氣,也顧不得拔下來了,瞪大眼睛問道:“你和她……做了?”

“做了。”

“……”佟皓再次倒吸一口冷氣,似乎不可置信,“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願意?”

祁六珈家規之嚴謹整個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作為百年望族,就算現在成人遊戲不是什麼稀奇事,她也絕對不可能在沒有結婚的情況下和霍斯羽發生關係。

可是現在霍斯羽爆出驚天一個雷,而且還不止一個,簡直是刷新了他的三觀。

“哎呦喂,媽的,霍老大你說話啊!怎麼不說下去了?”佟皓被他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將蟹鉗剝下來也不吃了,坐到霍斯羽身旁,錚亮著眼睛看著他。

霍斯羽把玩著手上編織複雜但細膩的紅繩,目光也有些遙遠,“她出車禍住院那會兒,再之後她去了國外,我們就分開了。”

他並沒有用“分手”這個詞,而是用“分開”。

佟皓聽了之後也是唏噓,“她當時……她的雙腿不是還受著傷嗎?連走路都成問題,你怎麼就……能下得手啊?”

霍斯羽睨他一眼,似乎在怪他怎麼這麼多話,但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當時的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他原意不是和她發生關係的,雖然他也很想很想,可是不知道多少次,他還是按捺住,因為她看起來是那般的柔嫩脆弱,那一截細腰好像春天抽條的嫩柳,一折便斷。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欲望,一旦無法控製,就會決堤而出,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

可偏偏那天,天時地利與人和,全都集齊了,幹柴烈火,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

似乎每次的暴雨時節,他們總會發生某些無法言喻的,激烈的事情。

“你們……真做了?”

佟皓還是不能置信,祁六珈那樣的人,這麼高冷的,好像活在另外的世界裏的,不食人間煙火,真和他做了?

雖然說霍斯羽在某方麵和她是同類型的人,但是……還是難以想象啊。

霍斯羽冷冷瞥他一眼,有些後悔為什麼和這個智商欠費的家夥說這些話,扔掉了手上的煙頭,閉目養神。

他必須要想一想接下來應該要怎樣做,這次回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當時……戴T了嗎?一夜多少次啊?她是不是在安全期?還是你們情到濃時自然而然就發生了?當時她不是還病著嗎?生出來的小孩能正常?不會因為藥物畸形?”

這個話題一聊開之後,佟皓也將自己的疑問給一股腦兒說出來了,吵得霍斯羽心煩,他索性側了臉,徹底不理會他了。

“嘖,你這麼心虛當時肯定沒戴,男人啊……都這樣啊,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啊……有誰能像我這樣坐懷不亂啊……”

佟皓說著莫名感慨,霍斯羽終於忍不住,轉頭很淡地瞥他一眼,“我聽說你有一次好像一夜禦七女?沒腎虧?”

“咳咳咳——哪個王八蛋說的?給老子站出來!”

霍斯羽看了看表,覺得時間也不早了,打了個電話給霍斯呦,卻是處於沒人接聽的狀態。

想起宴席結束的時候霍斯呦喝醉了,一直在說胡話,硬是扯著祁六笙留下來他就有些頭痛。

但願他這個蠢妹妹不會做出什麼傻事吧。

“我走了,你也別留太晚。”霍斯羽收好手機,看到佟皓唇角破損了一大片,提醒了一句,“別再吃大閘蟹了,傷口也處理一下吧。”

說罷,起身便往外走。

“誒等一等,阿羽你就這樣走了?”佟皓及時叫住了他,總覺得事情聊一半不聊一半不是他的風格,“你既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怎麼不找人查一下她?當初你不是也去過她的大學找她嗎?”

佟皓的意思是,霍斯羽這幾年來不是沒找過祁六珈,甚至是花了不少力氣找到她入讀的大學,從英國跑去美國去找她,就是沒找到她而已。

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不,佟皓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總之霍斯羽肯定看到了一些他不爽的事情,所以從此之後再也沒提過祁六珈這個人。

“不查。查來沒意思。”不是她親口告訴他真相,又或者是不是他親自找到真相,而是靠外力,他覺得相當沒意思。

也隻是簡短的幾個字回答,佟皓再回過神來霍斯羽已經不見了。

佟皓癱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被燈光打得影子重重的天花板,無聲歎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這次還真的是什麼機會都沒了,連孩子都有了,他還能去爭取什麼?

-

翌日。

晴空萬裏。蟬鳴持續鳴叫,祁六珈還沒倒好時差,昨晚睡得非常不好,但她躺在床上了無睡意,陽光從落地窗中篩進來,落在她身上,刺眼非常。

她抬手擋了擋,看到外麵院子樹木蔥蘢更勝從前,高中時候她在家種的薔薇花都變成一堵花牆了,正是開花時節,滿牆滿牆都是粉紫色的花,熱烈而綻放出勃勃生機。

祁六珈站在窗前看了好一會兒,心情微微好了起來。

劉姐在外麵敲門,說祁父已經回來了,讓她一起下去吃早餐。

家裏就隻有她和祁父二人,祁六笙早已經不在家裏住了,整座大宅格外幽深,更加顯得古樸而曆史悠久。

她跟在劉姐身後下樓,步伐踩在木質樓梯上空闊至空虛,目光始終落在院子的那堵薔薇花牆上,“劉姐,今年的薔薇花長勢可人啊。早上看到的時候都嚇我一跳了。”

“是啊,小姐,這幾年你不在,可惜這一叢花卻是越長越好看,就連你早年買下的多肉,都長得特別好看呢。”

劉姐聊起花就來了不少興致,絮絮叨叨地說著,“你當時剛去了美國沒多久的時候,那位公子也來了一趟,取走了一叢薔薇和一小盆多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取走了一叢的緣故,原本這些花草都活不下來的,但是過了段時間又神奇地活下來了,一直長到了現在這樣子。尤其是那幾盆多肉,都要蔓延成一個小花園了。”

劉姐說著語氣裏盡是唏噓,她和祁家姐弟感情好,這回祁六珈回來了她也格外高興,“小姐啊,你總算回來了,可想死劉姐了。”

“這次回來了可能要過一段時間再走了,”祁六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笑容澄淨如散開了煙霧的湖麵,波光剔透,“劉姐,這幾年來辛苦你了。”

“不辛苦,看到你和少爺平安,我也沒什麼盼頭了。”

“小六下來了就趕緊過來吃飯,一大早閑聊像什麼話。”祁父早已經坐在客廳裏了,拿著報紙在看新聞,看到祁六珈下來了,淡淡瞥她一眼,示意她趕緊過來。

祁六珈對著劉姐吐了吐舌頭,小女兒姿態盡顯,隻有在家裏她才會這麼放鬆。

“爸爸早。”祁六珈中規中矩地在祁父旁邊坐下,喚了他一聲。

“早。”祁父點頭,然後收起了報紙,開始用餐。

祁父今年已經50有餘,早年也是學藝術出身,與祁母十分登對。就隻是後來孩子出生了,他轉戰商海,以供妻子和孩子有更堅實的物質後盾。這麼在商海一沉浮已經是數十年過去。

現在的祁父早已經是獨當一麵,成為商界的龍頭之一。

祁六珈姐弟遺傳了父母的好基因,祁昭長得儒雅,一雙丹鳳眼長得勾人蝕骨,偏生入了商海,就少了幾分風流多了幾分淩厲,讓人不敢小覷。

兩父女已經很久沒見麵了,再見麵時也是生疏,一直待差不多吃完早餐之後,祁父才開口說話。

“這次回來打算留多久,又有什麼計劃?”他從來都是一個有計劃的人,而且目標明確,在對待子女的時候也不例外。

“這次回來我打算進軍智能家居這方麵,很可能也會結合室內空間合理利用的範疇,開自己的工作室,已經做了一個5年計劃,打算在這裏長期定居。”

祁六珈在說起工作和計劃的時候還算適應,兩父女的關係雖然不怎麼好了,可總歸,沒到破裂的地步。

“嗯,”祁父點頭,似乎在想著一些什麼,片刻之後才重新開口,“你和阿笙今年都已經25歲快26了吧?你做姐姐的也該操心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父親認識不少青年才俊,你自己挑一挑,合適的,父親安排你們見麵。”

祁六珈想去拿一根油條的手一頓,縮了縮指尖,眸光重新冷淡下來,她看向祁昭,語氣堅定,“父親,我不想這麼早嫁人。”

祁父聽見祁六珈這樣說也禁不住停了箸看向她,目光淩厲帶有探究,“為什麼?”

“沒為什麼。”祁六珈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看著一根沒動的油條有些可惜,但她還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唇,動作一絲不苟,她站起來,不打算和祁父再次對話下去,“我吃飽了,父親慢用。”

“是因為霍家那小子?昨晚你看見他了,又想再續前緣?”祁昭見她要走,也顧不得這麼多,直接將話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