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榮平靜一會又道:“你是次子,為質子將永無出頭之日,這上麵是我這些年統帶騎兵的心得,你如果拿著它南歸,隻要手下有幾個好用的將領,就能馴練出一隻精騎鐵甲。”
劉琮的眼睛猛的一亮,看著那塊汙黃發臭的被單,不亞如一件上古法寶,不由得伸手來接,徐榮猛的一縮手,道:“我以這個為渭陽君的嫁妝,你以為如何?”
劉琮一下怔住了,半響長歎一聲,道:“琮實在沒有辦法做主,還請……。”徐榮麵沉如水,緩緩的把布收了回去,董白再也忍不住了,跳起來叫道:“你滾!”雖說漢末仍有秦風,對女子的束縛遠沒有那麼重,可是當著一個女子的連著兩次拒婚,讓一個女子無論如何也無法下台了。
劉琮長歎一聲,道:“我回去安排人過來接你們。”說完轉身離去。
董白心若寒冰的看著劉琮的背影,拳頭死死的攥緊,身子就像是立在秋風之中一般的抖著,徐榮輕歎一聲,道:“他……不知道你和張繡定有婚約吧?”
董白電打了一般的一哆嗦,隨後冷笑一聲,道:“張繡已經另娶了南陽大族雷家的大小姐為妻了,他雖然知道我在他的軍中,可是避我如虎,那個婚約早就沒有人提了。”
原來當年董卓曾經在一次酒宴上見過張繡,那裏張繡年輕氣盛向呂布挑戰,雖然敗了,還是讓董卓非常欣賞,當著眾人的麵和張濟定下了婚約,要把董白許給張繡,隻是那個時候董白還太小,所以隻是口頭上說說,準備等董白大一點再給他們定婚,沒想到還沒等辦,董卓就被殺了,張繡一來當董白死了,二來也不願意和聲名狼藉的董家再有關係,到了南陽之後,就娶了雷家的長女為正妻,而張泉則是他在西涼時侍妾生的孩子。
徐榮道:“我看得出來,這個劉琮對我的這個騎兵書還是很看重的,應該不是那種甘願當質子的人,可是就這樣他也沒有改口,看來他是一個可以倚托的男人,就是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為你而做出一些努力。”
董白苦笑一聲,道:“他不是質子,他今年才十二歲,就能征戰四方,在戰場上拿住了曹操的殺父仇人張闓,這次來許都是他父親為他請封豫章太守,他拿著那個張闓來向曹操講條件的。”
徐榮臉色微變,道:“好個少年!原來這般了得。”他看一眼手中的兵書,道:“渭陽君,你留著這個,他既然是一個少年英傑,就不會不對這個動心的。”
董白想了想把那張臭被單折好收了起來,徐榮神思倦怠,緩緩的倒在胡床上,輕聲道:“渭陽君,若是還有機會,帶著你出長安西門去縱弓騎獵該多好啊。”說完緩緩的閉上雙眼。
當劉琮帶著人來的時候徐榮已經死了多時了,董白一個人站在那破敗的胡床前,顯得是那樣的孤獨,劉琮長歎一聲,走過去把她抱住,輕聲道:“好了,要哭就哭出來吧。”
董白緩緩的抬頭看著劉琮,輕聲道:“你說,我要是不曾找來,那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劉琮沉聲道:“他的身體都壞了,今天沒事也保不了明天,能看到你之後再去,對他來說是幸福的。”
董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狠狠的捶著劉琮叫道:“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不答應他,我父親早早就去世了,他就像我父親一樣的疼愛我,從小教我武功,帶我玩耍,你為什麼不能答應他,那怕是騙騙他,讓他安心的死也好啊!”
劉琮心疼不己,把董白抱住,喃喃的道:“我可以騙他,但是我不能騙你!”兩個人的兄弟情誼在這一刻徹底沒了,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化不開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