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不安,安樂趴在唐皇後身側輾轉反側許久才入睡。唐皇後輕拍著安樂的脊背,嘴角掛著無奈的笑容。
楚氏戰功赫赫,偏偏家中既沒有嫁入皇室的女人,也沒有娶回來的宗室女。
陛下嘴上稱楚氏為鞏固之臣,心裏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楚氏為了保全一家性命,遲早要作出妥協。
不管怎麼說,娶個郡主回家無論怎麼說都比押個女兒強——熙懷郡主即便性子再壞,看在楚氏一門出生入死的份上,陛下也會讓楚氏的爵位傳下去,但若是把楚氏的女孩子迎入宮門,無論是嫁給陛下或者哪個皇子,那女孩注定是做妾的命了!
經過臨昌王謀反一事,陛下無論如何不會允許太子之外的皇子有個掌握兵權的正派嶽丈,但太子早就有了正妻楊氏,楊氏手握兵權,自然也容不下同樣在戰場有所作為的楚氏來分一杯羹。
楚老太君能夠在宴會前特意提起想為楚淵聘宗室女,可見他們家都是明白人。無論誰嫁入楚氏大門,日後都能過得自在歡樂,隻不過……
唐皇後眉頭輕鎖,心想,自己同意安樂的看法,隻怕熙懷郡主不是個善茬。
腦中一下子過了這麼多信息,唐皇後忽然笑了起自己的杞人憂天來,熙懷郡主好與不好又有什麼區別,楚氏要的是熙懷郡主的宗室女身份,而熙懷郡主想要征服一個男人,他們如今目標一致,總不會讓彼此臉上太過難看的。
楚三公子和熙懷郡主禦前定親的事情接著楚氏大勝的消息一同散播開來,一時傳為美談。
楚老太君去了一塊心病,整個人精神了不少,神采奕奕的清點庫房,要把府中最好的物件都拿出來給熙懷郡主做聘禮,楚淵也被支使的團團轉。
忙忙碌碌幾個月,楚家終於趕在年前下聘,聘禮之豐厚令人咋舌,而比聘禮更讓人驚訝的是車上吊著的一對活蹦亂跳的大雁。
其時男女大防不重,小定的日子楚淵還在永健王麵前見了熙懷郡主一眼,熙懷郡主嬌豔一如往昔,看著楚淵的眼神在得意之中有摻雜了一絲淡淡的甜蜜。
楚淵雖然仍舊對隻有一麵之緣的熙懷郡主沒生出任何男女之情,整天表現下來卻令永健王讚口不絕。
待楚淵離去,永健王撤了臉上欣慰的笑容,瞪著女兒說:“如此佳婿,你還有什麼不滿意——這都是什麼時節了?滴水成冰!他特意打了兩隻大雁放在聘禮之中一同送過來,就是給你作臉的,你不要再想那賤人之子了。收收心,好好跟楚淵過日子!本王看他是個實誠人,定然不會辜負你的。”
熙懷郡主臉上嬌羞的神色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聽到老父勸說竟是冷笑一聲,憤憤不平道:“‘賤人之子’?‘賤人’不也是你寵幸過的女人麼?怎麼,你睡得了那女人,我就不能睡她兒子了?”
“他是你親弟弟!”永健王忍不住的高吼一聲,隨即連聲咳嗽,臉色灰敗。他捂著胸口,艱難的喘息道:“熙懷,你是天之驕女。我一輩子敬重你母親,所以除了她產下的孩子,王府中的歌姬豔婢隻要服侍過本王,本王都立刻送給其他男人玩一夜,就怕自己忍不住動心——可盼歸不一樣,他長得跟你祖母一個模子裏印出來似的,不是我的種還能是誰的?其他人你都玩得,隻有盼歸你不能養著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