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旭手持手槍,麵色凝肅,腳步輕慢地靠近一個破舊屋子。
明旭舉著槍踢開一扇破舊的門,高度戒備集中警惕地觀察著裏頭的動靜,左右都掃視了一番後,定眼看到角落坐著一個眉眼低垂卻眼神幽怨地看著自己的男子,明旭再次提高警惕用槍指著他,隻是因為對方身上毫無殺氣和生氣,明旭又稍稍放鬆心神,奇怪地與他對視。
雲澈語氣悲涼蒼白,“你終於找到我了……”
明旭眼眸一顫,想起了莊嶸曾經跟他說凶手會自首,難道就是用這種方式等著他來?
慢慢走過去,看了他好一會兒,猛地將他反摁倒在地用槍指著他的頭,拿出手銬將他雙手銬在背後,再將他拎起來,不料手上一冷,低頭一看,雲澈竟然握住了他的手,明旭驚疑地抬頭看他,隻見他笑出一臉倦意和悲傷,明旭眼眸一寒,膝蓋用力頂他的肚子,雲澈吃痛一聲,放開了他的手。
明旭把他推到一邊,嫌棄地白了他一眼,按下耳中的對講器,語氣低沉,“人我已經找到了,可以回警局了。”
明旭被震驚得幾乎跳起身,倏然揪住郭堯的領子,瞠目地看著他,“你說什麼?老子花了多少年辛辛苦苦才破了這個連環殺人案,你告訴我那個凶手有心理認知障礙不負刑事責任?你他媽告訴老子哪個殺人犯腦子是正常的!”
郭堯嚇得雙手張開,“這不是我說的老大,這是心理治療機構的鑒定結果。”
明旭氣得胸口起伏,低頭看到那份鑒定報告,略一鬆手,“啪”的一掌打在桌子上,瞳色洶湧狠絕,眼眸迅速轉動了下,立即離開辦公桌。
開車到了醫院,明旭和雲澈相對而坐,明旭冷眼盯著他,雲澈始終保持鎮定微笑,似乎內心沒有絲毫波瀾。
明旭翹起二郎腿冷哼一聲,“聽說你有精神病。”
雲澈依舊笑著不說話。
明旭直視他一會兒,點了根煙,語氣慵懶,“所以你覺得殺人不犯法是嗎?”
雲澈保持微笑,卻慢慢把視線轉到一旁,對著空氣繼續笑。
明旭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他的左側,“別裝了,我還真接觸過心理病患者的犯人,他們多半在犯病的時候激情殺人,沒有像你這樣心思縝密地精密布局,從男人到女人,從老人到小孩,死者之間沒有絲毫聯係,也跟你沒有直接關係。”
雲澈若有似無地點頭,目光卻一直看著他的左側,仿佛在他身邊有個透明人似的。
明旭吸了口煙,不耐煩地吐出煙霧,見他還是像個傻子一樣對著空氣笑著,一股怒意就上來了,他用力敲了敲桌麵想開口讓他直視自己,不料還未開口,隻見他一瞬間目無表情,像換了個人似的,語氣也極為冷漠,“你能別吸煙嗎?他說不喜歡。”
明旭怔然了幾秒,再看雲澈已經恢複微笑繼續看著他的左側,明旭看著他看的方位,空無一物,雖然在接觸莊嶸和景泱後他充分相信鬼神之說,隻是眼前這個似笑非笑的殺人狂魔卻讓他幾乎渾身一顫,不禁再次升起怒意,朝著那個方位走去,猛吸了一口煙低頭就吐出煙氣來,旋即又把煙甩地上用腳踩滅,冷冷地看著雲澈。
雲澈也不再笑了,抬頭看著明旭,神情及語氣都極為平靜,“你以前也是喜歡這樣引起我的注意。”
明旭略一驚訝,把雲澈揪了起來,四目交接,目光冷然,“你別以為你胡說八道就能騙過所有人,我會找到你沒有精神病的證據!”說完狠狠把他扔回椅子上。
明旭轉身就要離開,雲澈喃喃自語:“臨窗望月聽星語,夜潮深,空照案,輕點顳顬人不在,風寒涼,梅花釀,幾杯醺染黯思量。”
明旭愣了下,回過頭卻見他撿起地上的煙頭含在嘴裏,不禁略一惡心,趕緊離開。
醫生辦公室內,負責雲澈的主治醫生搖搖頭,鼻子裏呼出氣來,神色無奈,“他這個可不是裝的,他還患有頸內動脈閉塞綜合征,至少有半年了,沒有治療方法,一直惡化下去他會失明失語,甚至癡呆或死亡。”
明旭沉默了下,“可是不對啊,他不是那什麼精神有問題嗎?跟你說的那個癡呆有啥關係?”
“你們當時追捕他的時候應該有發現他三年前有過一次車禍。”
“對啊,他躺了兩個月不是都康複了嗎?”
“他當時撞擊到頭部,淤血壓迫大腦神經,造成大腦阻塞,頸內動脈閉塞綜合征就是當時車禍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