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失蹤,她確實要付全責。
所以,忍受埋怨和數落,是她應該的。
這樣,她的良心才能得到一點寬恕……
她毅然走出餐廳,將杜薔薇的啜泣聲甩在了身後。
她的眼淚,早在那幾年就流幹了。
現實讓她明白,眼淚其實是最沒用的東西。既求不來命運的寬恕,也換不回親人的平安。
要小羽是她永不放棄的堅持,是她黑暗裏的堅持的希望,正是因為有了他,要小希才一步一步堅持到現在……
她漫無目的沿著小道走著,卻無心欣賞莊園的美景。
昨晚舉辦party的草坪上,一幫傭人正在收拾、清掃……
她駐足觀望,駱家一向要求嚴格,怎麼會放縱傭人到現在才打掃?
見要小希站在邊上,一個傭人主動走過來,恭恭敬敬的向要小希彎腰致敬後,說:“小姐,二少爺說這裏麵有您和大少爺需要的東西,讓我們留著。”
看著麵前這張年輕而陌生的麵孔,要小希一時也理不清他在說什麼。
“我需要的東西?”她疑惑。
“二少爺是這麼說的。”年輕的傭人目光直直望向還沒有被處理掉的琉璃酒杯上。
要小希突然有點懂了駱牧離的意思。
那些最可能被動手腳的酒杯,確實需要檢驗一番。
她將其中一隻杯子拿在手上翻看著,腦子裏驀然閃過駱牧淵那雙熾烈灼熱的眸子……
那種對情欲的原始渴望,讓要小希深感惶然。
駱牧淵萬不該將他當作吳波爾,她抵觸做他的解藥,也感覺內心構建的愛,一點一點在塌陷……
她青春裏所有的對情感的懵懂全部押在了駱牧淵的身上,保留的純粹與美好,在與欲望碰撞之後,要小希就隻剩無措了。
所有的一切,跟她自以為的有了出入。
她找不到方向,甚至懷疑,對駱牧淵的愛,真有那麼深刻嗎?
傭人見要小希握著杯子發呆,輕喚:“小姐,您需要幫助嗎?”
“不需要。”要小希回神。
杯子上除了殘留的淡淡酒香,並無其他的異味。
下藥的人,會通過杯子嗎?
要小希不肯定,也弄不明白駱牧離讓人傳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幹脆將杯子一放,吩咐身邊的傭人:“把這些杯子原封不動的拿去化驗!”
“不會是這些杯子上有問題。”要小希的身後,深沉而篤定的男聲響起。
“為什麼?”要小希轉身就問。
看到來人是駱牧淵,要小希身體明顯一僵。
駱牧淵和駱牧離的聲音很像,不仔細分辨,很容易混淆。
要小希差點把駱牧淵當作駱牧離!
“大哥……”要小希喃喃,手腳變得局促。
駱牧淵點點頭,然後,無盡的沉默……
有那麼一刹那,要小希很希望是駱牧離!
要小希的失落與無措,盡收駱牧淵的眸底。
她希望出現的那個人,顯然不是自己。
是阿離嗎?
這讓他有一點不抓住馬上就要錯過的緊迫感。
“大哥為什麼那麼肯定不是在酒杯上動了手腳?”要小希打破了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沉默。
“拿去扔了吧!”駱牧淵衝傭人道。
傭人端起那一堆杯子,退了下去。
要小希秀眉微蹙,凝視著駱牧淵。
駱牧淵看透了要小希的困惑,於是解釋說:“從party開始到結束,我一杯酒都沒有喝過,也沒有碰過杯子。”
“哦”要小希有些失望,這下一點線索也沒了。
她搜尋著有關駱牧淵中藥的蛛絲馬跡,想要搞清楚是什麼人在陷害?目的又是什麼?
她有種強烈的直覺,昨晚呈現在她眼前的,並不是一個完整的計劃,應該也沒有達到原本的目的。
昨晚,是有史以來,要小希和駱牧淵最親密的畫麵,就像是被烙在了腦海當中,深刻而清晰。他判斷不了他是否真的情動,還是在藥力的作用下,才會說出那種話。
她喜歡他,一直都是。
他還要問是不是,是她自己隱藏的太好了,他沒有一點察覺。還是,僅僅隨口一問。
不管駱牧淵是怎麼想的,經曆過那件事後,在彼此都清醒的時候,要小希顯得無比的尷尬。
“那……你是怎麼中的那種藥?”
“我說我不清楚,你會不會覺得不可思議?”駱牧淵說話的時候表情嚴肅認真,根本不像在說笑。
他把事情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卻沒有發現問題出在哪裏!要小希的心髒猛然一沉,就像掉進了一個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