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聲音壓得很低,四周的沈氏兄妹全都聽到了這句話,霍地抬頭向沈瑨珩看去。
沈瑨珩也愣了愣,看了看身邊的沈君珞,輕聲道:“三哥……”
“父皇臨終前命你主朝政,諸事你拿主意就好。”聞言,沈瑨珩又轉身向沈幽玨看去,眼底帶著一絲疑慮,如今這殿內,怕也隻有沈幽玨能真正明白他心中顧慮,畢竟,隻有沈幽玨知道,數月前,六公主沈弦珮因為誤會
是冉秋茗殺了她的母妃,曾經派出青髓殺手前來刺殺冉秋茗。
最重要的是,沈弦珮現在是青髓皇後,而就在不久前,青髓還在於祈璃聯手對抗承國,這其中的關係不可謂不為妙。
略一沉吟,沈瑨珩沉聲問道:“人現在何處?”
“宮門外。”
“帶了多少人?”
“一隊護衛,約四五十人,暫時被宮門侍衛攔下了”
“今日值守宮門的人是誰?”
“是左衛。”頓了頓,卓成又刻意提醒道:“夜將軍擔心有人在此時為禍作亂,已經言明,在喪月結束之前,他會一直守在宮中,就連平日裏值守的侍衛也加了一倍人手。”沈瑨珩不由眯了眯眼睛,若是夜南喬親自守著宮門,若沒有諸王發話,沈弦珮斷沒有可能進得了宮門,畢竟當初與青髓兵馬交手之人就是夜南喬,他親眼看到青髓兵馬在
邊疆為禍的場麵,對青髓所有人都怨憎很深,更別說是青髓皇後。
可是,身為主理朝政之人,他若前往相迎,承國與青髓兩國之間的關係必會隨之改變。想來沈弦珮回朝奔喪的真心沒有虛假,目的卻並不唯一……
正思忖之時,沈幽玨出聲道:“讓泠音去吧。”
眾人一愣,正在認真聽著他們談話的沈泠音也霍地抬頭,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對,我去,我沒有任何可代表的身份,最重要的是,我去接人,南喬一定不會為難。”
兄弟眾人相視一眼,齊齊點了點頭,眼下除了沈泠音,確實沒有更好更合適的人選了。
不出所料,沈泠音這一去,不到半個時辰便將人接進宮來,沒有絲毫耽擱。沈弦珮兩眼紅腫,神色憔悴,氣虛體弱,顯然是一路上哭著過來的,剛剛進殿便哭倒在殿前,聽著她那撕心裂肺的哭聲,眾人心裏都明白,她悲痛的不僅僅是沈熠的死,
更重要的還有這些年的背井離鄉、遠離親人、以及身處承國與青髓之間的身不由己、煎熬以及無奈。
從沈弦珮暫時歇息的殿內出來,一抬頭就看到沈淩清和沈幽玨站在院門外,兩人正在商量著什麼,時不時地朝著無梁殿的方向瞥一眼,沈淩清眼神閃爍,忽明忽暗。
“九弟、十一弟。”沈瑨珩走過去,“你們也在。”
“六姐怎麼樣?”沈淩清抬眼看了看關上的殿門,“她可好些了?”
沈瑨珩頷首,“太醫看過了,一路勞累過度加之傷心過度所致體力不支,休息一段時間就會沒事了。”“那就好。”沈淩清點點頭,臉上的焦慮之色卻沒有絲毫的減輕,遲疑了好大一會兒,他才低下頭去支支吾吾問道:“那個……那個伺候六姐的小丫頭叫青葵,是無芳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