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五年後,除夕夜,大紅燈籠掛滿了東宮,道出一片喜慶,可是主子、仆人都吃年夜飯去了,府上沒有什麼人,因此熱鬧中透出些冷清寂寥來。
“哢嚓!”
“哎……”蘇兔歎了口氣,看著被自己“修剪”的花枝無奈地搖了搖頭,已經五年了,她這個花奴還是不夠格,這種精細的活兒她可真做不來。左丘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蘇兔早已察覺,隻是裝作不知。
“你如今真是半點兒警覺也無。”左丘開口道。
蘇兔站直了身子,沒有回頭,繼續伺候她的花花草草,“我隻是一個花奴罷了,要警覺做什麼,就算是有了警覺,又能如何?”
左丘開口道:“主上讓我來取那盆玉玲瓏。”殺人的手如今拿著剪刀,可憐了那些冤死的花魂草魂。
蘇兔轉過身,“主上最喜歡那盆水仙了,太子妃都不讓碰,這是要拿去送給何人?”
左丘微微皺起了眉頭,“你的話越來越多了……”越來越像某個人了。
“不說算了,我去給你拿來。”
“仔細點!”
“知道了!”
……
左丘走後,蘇兔繼續彎著腰對著一盆臘梅苦思冥想,要怎麼補救才好呢……剛才一剪刀下去用力過猛,如今怎麼看都奇怪,估計又要被扣月錢了。身後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靴子踩在在雪地中“咯吱”作響,蘇兔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
“嘖嘖嘖!上好的一盆素心梅被你辣手摧花!”宋子昭站在蘇兔身後,越過她的肩膀看向慘遭rou,lin的花枝。
蘇兔回過頭來,“你怎麼不在家吃年飯,跑東宮來做什麼?太子殿下也去宮裏陪陛下過年了。”
“我知道他不在,我可不想看到他!家裏年夜飯沒意思,我酒喝多了些,頭有點暈,出來散散步。”宋子昭悶悶不樂道。
“誰惹你了?”
“方才進門時撞見左丘,竟然假裝沒看到本公子,越發不把人放在眼裏了!”
“他如今已是暗衛營頭號殺手,自然有些傲氣……你來了正好,快給我看看,還有沒有辦法補救?”
宋子昭看了看光禿禿的臘梅,“殿下從來知人善任,怎麼會想到讓你當花奴,這是折騰你呢!還是折騰他自個兒啊!”
“你少廢話,快給我看看!”
宋子昭拿過蘇兔手上的剪刀,“你的手怎麼這樣涼?”說著將手中的袖爐塞進蘇兔手中,又解下身上的狐裘給蘇兔披上。
“我不冷。”蘇兔開口道。
“穿著吧,還當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呢!你忘了大夫怎麼說的了,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這話究竟要說多少回,我這不好好的麼。”
“好什麼!”宋子昭皺起眉頭,“五年了,也沒見你長點肉,東宮是有多窮啊!連個花奴都喂不飽!”
“你小點聲!”蘇兔瞪了他一眼。
“怎麼著!爺不怕!大不了再禁我一個月的足!”宋子昭氣得跺了跺腳。
蘇兔見他今日心情極差,開口問道:“還沒有楊續和秦思俏的消息?”
楊續煩悶地搖了搖頭,“自從半年前收到的那封書信,就再沒有他們的消息了,我真是擔心……”
“我覺得他們不會有事的,可能是又去了什麼人跡罕至的地方了,再等等吧!”
“我等得了,師傅可等不了了!”宋子昭眼中滿是沉痛之色。
蘇兔聞言也皺起了秀眉,“司馬大人病情仍未好轉?”
宋子昭搖搖頭,“太醫說……恐怕熬不過這個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