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時,他先把通知書交給媽媽。媽媽正在欣喜若狂時,他冷冷的說:“這麼多年來,你說得最多的就是做什麼什麼,你爸爸會喜歡你。你為什麼不直接說,讓我更優秀,然後爸爸才會多看你幾眼呢?”
他是永遠不會忘記媽媽那天的眼神,吃驚、呆滯,像見了鬼。
媽媽臉上的表情令他心裏湧起鋪天蓋地的快感,他的臉上沒有一點溫度,他甚至想狂笑。他終於報複了自己的媽媽,為了外婆報複了媽媽!
別人的家庭教會了孩子愛、寬容、和睦。他的家庭教給了利用、陽奉陰違、不擇手段。所以他一直以為無事不可以利用,親情如此,愛情亦如此。
他其實是挺喜歡朱婧瑤的。朱婧瑤是低他兩屆的學妹,高挑的身材,姣好的相貌,雖然說不上驚豔,但是叫人瞧著文雅大方,帶出去參加同學間的小聚會,無論是情商還是顏值,都是出類拔萃的。說俗些,就是拿得出手。
白依然也是追求他的女生。她和朱婧瑤又不同。白依然是妖一樣的女孩,大膽熱烈,敢等在他必經的小路上,故意蹲下來係鞋帶。蹲得幅度大到能讓他看到她穿著的各色底褲。
他那時是笑了。
這樣的小把戲,他是見多了。花瓶就是花瓶,不過可以隨手拿來,再信手丟開。女人不可以單靠姿色,沒了腦子的軀體,擁有了又如何?隻會搞砸一切。
雅致的瓷器卻不一樣,看著美好,愈久愈會升值,就如朱婧瑤。他心明眼亮,這就是白依然和朱婧瑤的區別。
不過這也就算了。白依然在故意露出底褲後,還會假作羞澀的跳起來捂住她的裙子,臉紅的似滴下血來,一副少女狀望著他。
他表麵沉穩,內心住著的怪物大笑出聲。那個怪物張牙舞爪,道出的話就快衝出他的內心,直逼向假裝嬌花的白依然。
“小姑娘,誰家無知少女會撅那麼高的屁股係鞋帶?裙子短得快能當屁簾兒了,還敢裝無知?小姑娘,你不該來學金融,應該去做演員!”
白依然是聽不到他內心深處的話,她隻剩下眼巴巴的望著他了。他表麵功夫的紳士風度再度“上線”,他脫下外衣遞給白依然,“白同學,你先穿我這件外套回宿舍吧?”
白依然果然大喜,紅著臉接過他的外套,“那我穿過後洗洗再還你。”
他灑脫的揮揮手,“不必洗了,隻須還我就好。”
他在白依然的注目下離開,惹得白依然花癡心灑了一地。
他的確是喜歡朱婧瑤的,但是並不排斥其他女生對他有好感。他喜歡萬人追捧的感覺,像聖人,像君主。他和白依然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曖昧,這種距離叫白依然就一麵努力的吸引他,一麵傷心的看著他和朱婧瑤出雙入對。
對於朱婧瑤,他是有幾分認真的。他以為他會和朱婧瑤好好相處那麼一陣子,能不能談到結婚並不一定,但是他要承認,朱婧瑤在他心中占了一定位置,他還是很在意她的。
有些事,不是在意就一定要傾注畢生的。
當媽媽告訴他,爸爸準備讓他出國深造時,他還是猶豫一會兒,才拒絕的。
媽媽第一次不吵不嚷,耐心的講給他聽:“兒子,你爸的廠子將來一定不是他的,那是公家的,所以你爸爸想到了聯姻把你未來安排好。你爸爸一個朋友的女兒在美國,他家比較有實力,能不能幫到我們並不看重,主要是能幫到你。媽媽也不管你在大學有沒有女朋友,那是你們年輕人情感衝動的事。媽媽隻想提醒你,你要仔細想想,將來你要過什麼樣的日子,吃什麼樣的飯。是要比現在更好,還是比現在差!”
他耐著性子聽媽媽說完,“我沒有女朋友。”他丟下這句話就回自己房間了。
但是,他用行動回答了媽媽。
他開始準備出國事宜,卻沒告訴給朱婧瑤。一是不想麵對,一是害怕他下不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