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 說明寶寶購買沒到比例喔⊙?⊙!這樣看不懂喔! 熙元慘案,三百多冤魂,死生師友,黃泉路上可否作伴?陶清風一閉上眼睛, 就透不過氣來, 想在陌生的時空裏, 給他們供花上香。他決定明天就去買一些香燭紙錢。
繼而又想到,在千年之前,身首異處後, 有沒有人替自己收屍,立一處青塚?
順利活下來的燕澹生……在那煊赫的三十年宦途中,有沒有對他這個前同僚的罹難, 感到過一絲黯然?
還是會難過的吧。他們的關係, 雖然達不到朋友的程度,但畢竟比點頭之交強一點, 不會像陌生人過世那樣, 完全無動於衷的。
燕澹生……改了名字,叫燕澹。
今天遇到一個“大學”裏的副教授,叫嚴澹。
今天沒對嚴澹暴露出身份, 但是日後……自己要是再和他見麵, 不可能永遠帶著口罩和帽子。陶清風心想, 如果下次不是在公眾場合相遇, 他或許可以, 對嚴澹露出真容。
去試著去結交誌同道合的朋友, 這不是千年前,沒有皇權,沒有政黨,沒有隔著高門貴閥,沒有圄於身份的誌向……
迷迷糊糊間,陶清風忽然很想問——
——如果是朋友,你會和我,說什麼呢?
他也不知道,想問的,究竟是今天新認識的大學教授,還是千年前那個前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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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寧皇後》的編劇,三天之後,把改好的第三稿劇本,發給了製作團隊。
開機六天,鍾玉姣、張風豪過了好幾條戲。不過還沒拍到改動大的劇本部分。所以理論上對他們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但是正如編劇所料,在劇本發出去的一天之內,她就接連遭到了來自導演、製作宣發小組,和兩位主演,分別的質疑。他們都對顧問團要求修改劇本之事有所耳聞。但也以為就是走個形式,改也不會太傷筋動骨,應付得了。
卻沒想到,編劇直接把演義裏大部分劇情刪了。
導演對此的看法表現得最激動:沒有那幾個標誌事件,香昌還是香昌嗎?天勝還是天勝嗎?雖然是演義,但裏麵傳遞出的忠孝仁義信勇愛,那都是能觸動群眾,一直以來為人所樂道的東西。
顧問團的意見,真的必須朝令夕改?顧問團有十位,難道他們的意見不會有分歧嗎?隻要活動活動,再加上資方那邊的壓力,搞不好他們的想法又會改了。為何要這樣急迫地改掉大部分劇情?
再說,從拍攝程序來說,劇本在開機期間是不能隨意亂改的,隻有那種粗製濫造的電視劇,會出現劇本頁碼滿天飛,天天改來改去的場麵。電影劇本哪怕有細節要調整,大方向是定的很早的——
導演抗議到這一層,啞了口,因為他看到孟小丹幽怨的眼神——
導演,請你好好回想一下,省廳給這部電影一開始定的方向——
以英雄兒女的動人故事為線索,弘揚A省曆史文化,促動旅遊經濟——
好吧,的確招商時是這個口號,但是由於有私人投資回報率的要求,這部電影中途也加入了很多大片標配,三角戀(廣積王子差點寫成四角戀),英雄美女,特效動作……所幸演義內容自帶爆點,毫無壓力。
然而那些真是全是忠孝仁義信勇愛嗎?也不見得,更多的還是滿足觀眾獵奇娛樂的心態。曆史專家組成的顧問團看在眼裏,覺得亟需修改——用嚴澹的話來說——“以這幾位在曆史上的分量,什麼泉邊洗澡打鞭子,夜奔三角戀,統統低俗了。”
什麼低俗什麼高大上,各人標準不同。但是既然是省廳的電影,當然以主辦方的意誌為主。這就是孟小丹敏銳嗅出風向、熬更深夜把嚴澹發給她的資料全看過後,光速改了第三版劇本的緣由。
導演意識到這一層緣故後,也認命地接受了。並說服演員們繼續按正常進度拍攝。就不提鍾玉皎和張風豪風中淩亂,都串好以後上綜藝時,還原打鞭子那段劇情的詞——他們連這段戲都提前對過了。這兩個娛樂圈老油條一開始就知道,這肯定會成為宣發時的一篇有爆點的通稿標題——沒想到整個全都被刪幹淨了。
除了鍾玉皎和張風豪之外,最迷茫的演員,要數男三號沙洲。
沙洲的戲份也才開拍了一場,改劇本影響不大。但是劉敢辜在演義裏的劇情全被刪掉了,換成了曆史向。他再讀劇本時,瞠目結舌地發現,自己要演的角色,好像變了個人?
沙洲小時候聽評書,那個心裏隻有國家大義,縱然受美人傾慕,也正直堅決拒絕對方的英雄形象,忽然變成了一個“旌旗猶入夢,歌舞不開懷”的將軍——很多細節的確感覺更真實,更像個“人”,可是也更讓沙洲覺得難以理解。到底是嚴肅刻板?還是恭敬謹慎?還是豪氣膽雄?
沙洲模糊覺得,他更能透過劇本,去逐漸看得清那個角色。就像從天空漂浮中,一點點清晰立在地上。可是無法去模仿。就像雲山霧罩的山水畫,本來是容易糊一片霧蒙上去,遠看也差不多。可是那幅畫如果清晰起來,纖毫畢現的筆觸就難以惟妙惟肖畫上去。
當然,沙洲講不出這種感覺,他隻能直觀地覺得:劇本更精致了,但角色更難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