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二公子和姑娘人不見了!”林嗣的聲音從門外穿透落在沈甯的耳中,那聲音滿是焦慮和擔憂。
沈甯手中的比倏的落在那宣紙上,劃出一道刺目的劃痕,空氣中濃鬱的墨香更壓抑的人喘不過起來。
毛筆筆尖直掉落在地上綻開暈顏的抹點,繼而滾落到角落邊。
他仰頭,用力的闔上雙眸,抑製住顫抖的指尖,淡淡的問著:“什麼叫失蹤了!”鎮定的聲音中依稀的能聽到那發顫的餘音。
他默然睜開眼,星眸黯淡,麵色隱隱發青的蒼白,抿緊了唇,等著的回話。
“下人說看見二公子和蘇姑娘去了集市,可是一直傍晚都沒見人回來!他們擔憂,就出門尋人,可是據買麵具的老叟說,那姑娘午時便買了麵具離開了,可是他們到現在還未回來!我生怕出了什麼耽擱!”林嗣小心著措詞,擔憂的說著。儒雅的臉上少了往日的平靜和淡漠。
沈甯陰沉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犀利,眸間染滿了焦急。
他怎麼能不知道,如果隻是尋常的失蹤,林嗣是不會來稟報他的。正因為他找不到人,才會來稟報。
窗外,旭日明照間忽然刮起一陣沁骨的寒風。
“他們出去多久了!”抑製住心底的恐懼,他強裝鎮定的問著,陰沉的臉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他終究還是沒有保護好她,終究還是讓她受到了傷害。
“有一天了!二公子是有分寸的人,他不會忘記了時辰的!”林嗣低著頭恭敬的站在門外,即使他此時看不到公子的表情,也能猜出他此時的狀況。
其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二公子的蠱毒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如今眼睛是能看到了,可是那毒卻已經深入肺腑了。
沈甯低頭看著桌上未落筆的忍字,雙眸一暗,嘴角彎過冷酷的弧度,森然喝道:“派人去找,但此事先不要張揚!”狂怒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往常的淡定和沉靜。
他拳頭重重的擊向桌子,碎片飛揚,桌上的筆架,宣紙漫天的飛舞,陰冷的臉上滿是近乎瘋狂的焦急。
他說過,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金金,我想要給你你想要的幸福,可是最終還是要傷害你!
我可以萬劫不複,我可以任人擺布,可是我絕對不能讓你受到半分的傷害。
他的身子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木然的看著前方,失去的焦距的雙眸呆呆的看著。
金金為什麼會突然的失蹤,為什麼毫無預兆的消失了。
小逸難道不知道外麵有多危險,他為什麼會帶金金出去。
全身就如被灌透了冰涼的水般,冷的徹骨。
他起身,開門,林嗣依舊恭敬的站在門外,似有話要說般躊躇的立在那裏!
沈甯看向林嗣,肅然的臉上依舊是冰冷:“有什麼事情說吧!”
“公子,其實,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和二公子有關!”林嗣看著沈甯的臉低聲的說著,臉上的擔憂更重了。
其實,金金進沈家堡這麼多天,堡裏的人都知道,他們這位夫人是出了名的不認路,每天公子都在到處找她,要出去必然是要二公子帶路的。
可依著二公子現在的身體,依舊沒有那麼多的體力出去玩了,如果不是有什麼非出去不可的理由,二公子應該不會出堡的。
沈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臉色更難看了。袖下的指尖用力的攥著拳頭,掐的掌心一道道的青紫。他的眼底至深處泛起一絲淡薄的悲哀。
即使他剛剛有過一瞬間的念頭此事和小逸有關,可是他卻從來不願意相信。
小逸,是他唯一的親人,是他虧欠了太多的人啊!
從小他便是欠著他的了,看著他受盡了痛苦,看著他慢慢的失去快樂,看著他一次次的掙紮。小逸也是他想用生命去保護的人,他怎麼能懷疑他呢。
善良的小逸,痛苦的小逸,天真的小逸,這才是他的弟弟,他怎麼可能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呢?
他愛金金,他從來都是知道的,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從來不願意往這方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