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冉然下飛機是中午十一點半,正好是吃中飯的時候,帝都的天還是和六年前一樣,隻不過這次缺了和她一起離開的那個人。

不過也沒關係,她戴上墨鏡,挽起勝券在握的微笑,很快他就會回到她身邊了。

她自信的抬起頭,拖著小行李箱,將八厘米的高跟鞋踩得撓人心癢癢。胡冉然身行高挑,身材凹凸有致,一襲火紅色的貼身短裙,再加上露在外麵白皙筆直的長腿一前一後交錯,一不注意就能讓定力不夠的人大噴鼻血。

見到別人因為她失態,胡冉然心裏很是高興,走得更加妖嬈嫵媚,電光閃閃。不過此時她心心念念的隻有那個她舍棄不了隻能懊惱回國的悶貨,所以拒絕了幾個想幫她提小包拿衣服的人,眼巴巴的朝機場外走去。

出了機場,她一眼就看見了陸遲,他氣定神閑的靠在車旁,麵容清雋,沉穩淡定,熟悉的眉眼一如三年前,溫柔得令她沉淪。

“阿遲,”她拖著箱子在他麵前站定,收起先前嫵媚的笑,帶上幾分羞澀,顯得有點純情。

陸遲幫她把箱子放到後備箱裏,打開車門坐進去,側身係安全帶,眼角餘光剛好掠過她脖子上的那塊玉佩,思維頓時一陣恍惚,不過這次沒過幾秒他就回了神。

那是一塊看起來就上了年頭的玉佩,雖說看起來有年頭,但不是古董的那種有年齡,是屬於東西用久了的幹黃,可想而知,這枚玉佩並不怎麼值錢。

可奇異的是愛美的胡冉然二十多年來從沒取下過它,而他自己也是一見玉佩就心神恍惚,揮去心裏的不適,陸遲回過頭, “怎麼想起回來了。”

這話聽在胡冉然耳裏,自動翻譯成一種獨守空房幾年,麵對歸家丈夫,又開心又放不下麵子的傲嬌,她心下暗笑,轉頭看著他,眼神把握得剛剛好,不過分依戀也不顯得生疏。

“家裏催得急,想讓我回來,在公司裏把職位都給我安排好了,還能不回來嗎。”她還是想等他先表示的,畢竟她都已經舍下麵子回來了,身為男朋友他應該大度一點才對。

“嗯,”陸遲輕輕頷首,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胡冉然也不氣,她知道他是什麼脾氣,她三年沒跟他聯係,他傲一會兒總是合理的,男朋友嘛,哄哄不就好了。

她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撥撥撒了香水的長發,稍稍往他靠近了點,眉目流轉,說不出的魅惑,“有時間嗎,待會兒一起吃個飯吧,就當為我接風洗塵。”

陸遲眼神一暗,繼續開自己的車,“不了,家裏還有人等著吃飯。”

“是文阿姨嗎,”胡冉然眼睛一亮,“那我跟你回去吧,好多年沒看見阿姨了,也不知阿姨是不是變得更漂亮了。”

記得當時文阿姨還是挺喜歡她的,拉著她的手誇讚過好多次,話裏話外都是希望她倆早點結婚,今天她突然拜訪也不算唐突吧,而且現在她想和阿遲結婚了,文阿姨肯定會更喜歡她。

不過還沒等她想好要選什麼禮物給她,就聽到陸遲嘴裏淡淡的吐出幾個字,讓她的笑差點僵硬在臉上。

“不是,是我妻子。”

……什麼?胡冉然手指一痛,差點掐斷保養得當的美甲,然而多年的驕傲讓她迅速控製住即將僵硬的臉部肌肉,深吸一口氣,換上普通的茫然表情,努力平靜道:“妻子?”

“嗯,”陸遲煩躁的心,在想到那個人後突然淡定了下來,整個人再次溫和起來,“結婚一周了。”

“是,是嗎,”胡冉然覺得自己聲音有點幹巴巴,然而內心鋪天蓋地的狂風巨浪使得她無暇顧忌這些,她渴望的看著陸遲,希望他說點什麼,但她也不知道該希望他說什麼。

“怎,怎麼突然想到結婚了,”她鮮紅的嘴唇有點發白,哆嗦,不死心的再問了一句,她還是不相信,她覺得是陸遲故意騙她的,好讓她傷心,她勉力一笑,笑得有點難看。

陸遲眼睛看著前方路況,避開幾輛奔著投胎去的車,淡淡回她,“年紀大了,想安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