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高二已經開學了,而時夏在醫院裏錯過了開學第一天,於是時夏拿出高二的課本翻了翻。
然後一臉懵逼。
她已經是一個快要三十歲的老女人了,高中的知識她還記得多少?
怕不是早已還給老師了。
更何況當年的時夏學習並不怎麼好。
在醫院的那三天,時夏躊躇滿誌,要好好學習改變命運,此時看到高中的課本,時夏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時夏正對著課本發愁時,時家歡敲敲房門走了進來。
他這個女兒乖乖巧巧,溫和柔順,唯一的一點兒就是不怎麼愛學習。
彈琴,唱歌,畫畫,隻要無關學習的,她都感興趣。
時家歡從來不強迫時夏學習,隻要時夏喜歡的,他都支持,學習並不是唯一的出路,隻要時夏高興,怎麼著都行,時夏後半輩子的錢他都給她留好了,不需要時夏累死累活的去學那勞什子的習。
時夏看到時家歡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心裏罵了句髒話。
要不是她老爸的這種土豪思想影響了她,她也不會不把學習當做一回事兒,流離失所被人追在屁股後麵要債的那些年,時夏經常坐在路邊看著對麵的科研院抽煙,她如果能研究原-子彈,那些追債的人還敢追在她屁股後麵喊打喊殺嗎?
“夏夏,你們班主任給我打電話了...”時家歡說話有些猶猶豫豫的。
“哦。”時夏心不在焉,“怎麼了?”要研究原-子彈,物理化學是不是要學的很好?
“你們不是文理分班了嘛,老師打電話告訴我你分到幾班了...”
今天是高二開學的第一天,學校會公布文理分科的名單,時夏沒去學校,班主任打電話與家長溝通了一下。
那個時候,時夏記得她是被分到了六班,沈一城所在的班級。
那一日,時家歡也像現在這樣坐在她的房間裏期期艾艾的說起這件事。
“嗯,那我分到了幾班?”時夏配合的問道。
“...六班...一城的那個班級。”
果然,沒什麼變化。
不知為什麼,時家歡總覺得自己這個女兒進了一次醫院,氣場都變了,本來他還想循循善誘,不成想一下子就摟不住全都說了出來。
時家歡知道時夏與沈一城互相看不對眼,其實已經猜到了時夏也許會想要調班級,於是打算先時夏一步開口,“六班是整個年級最差的班級,學習氛圍不好,不如...”
學習氛圍不好?這個借口真蹩腳,他不是不強求她學習嗎?
那時候的時夏聽說她與沈一城一個班時,要時家歡去學校找了校長,把她調到了別的班級。
時家歡是做生意的,這點人脈還是有的。
至於時家歡為什麼不直接把時夏調到別的班級,而是還小心翼翼的征求她的意見,很多年以後,時夏回想,那個時候時家歡怕是還抱有了那麼一些許的期望吧,也許她能與沈一城和平共處呢?
“六班就六班吧。”
時夏開了口,時家歡難免詫異。
時家歡有些憂心,他這個女兒一直很溫順,但在林韻這件事兒上,卻格外的倔強。
到底是青春期的孩子,有些事情根本無法解釋,就像前幾天,他不過是順路去林韻的便民超市買東西,見林韻在搬箱子,順手幫了一把,恰巧被時夏看到兩人狀似親密的模樣,於是不管不顧的衝進來推了林韻一把。
事情就是這麼巧合,這個場景又被沈一城瞧見了,拉扯之間,時夏就摔倒了,頭磕在了收銀台的桌沿上。
時夏說是沈一城推得她,沈一城也沒有解釋,本來就互相看不對眼的人這梁子怕是又結大了。
時家歡心裏擔憂,時夏心裏也忐忑,誰讓她無緣無故信口開河冤枉了沈一城呢?
時家歡走後,時夏有些煩躁,下意識的往兜裏去掏煙,從褲子口袋裏沒掏出煙,反而掏出了一管黑妞糖。
時夏看著那糖怔愣了很久,以前的她原來喜歡這種糖啊!
是啊,那時候的時夏紮馬尾辮,穿校服,不去網吧,不唱K,不蹦迪,從來不說髒話,是人人都誇讚的乖乖女。
這些年,時夏畫著煙熏妝,遊走於各個夜場,左手香煙,右手威士忌,早已記不清十八歲的時夏是何種模樣了。
時夏將手中的糖隨手塞回衣兜裏,走出房間去客廳裏偷了時家歡兩根煙,然後回了臥室。
煙霧繚繞中,時夏迷惘的吐了個煙圈,眯了眯眼睛,那個時候的時夏明明是個同陌生人說話都要臉紅的乖乖女,怎麼對上沈一城就變了一副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