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七塊(3 / 3)

陶思眠作勢收回袋子:“那我不給——”

“誒誒,說了送。”黎嘉洲真的害怕她反應地,一把拿過來。

兩人接著朝前走,嘴角都偷偷翹起。

“可能我家老爺子年齡大了記性不好,這個月明明已經送了兩罐,結果上次過來看我又送兩罐。”陶思眠若有若無地把鍋甩了。

黎嘉洲朝小姑娘走近了點:“這次算我欠你人情,但不能抵消。”

陶思眠覺得自己就是個很拎得清的人了,沒想到黎嘉洲比自己還要明確。

陶思眠起了點惡作劇的心思,停下腳步。

她一邊仰麵看他,一邊朝他走近了些:“你剛剛很緊張?”

黎嘉洲梗著脖子微微後退:“我沒有。”

陶思眠眼底藏笑,腳尖和黎嘉洲的逐漸挨近:“你在擔心?”

黎嘉洲退到樹旁:“我不是。”

陶思眠難得看到黎大佬這樣子,腳步一寸一寸挪逼得更緊:“可你臉有點紅。”

黎嘉洲心跳得很快。

陶思眠笑得愈烈:“你脖子也紅。”

黎嘉洲頭偏向一旁。

他告訴自己要淡定,不要和小姑娘介意,偏偏小姑娘越靠越近。她是長在他心坎的長相,明眸皓齒,顧盼能漾起水波,她身上有類似雙子葉植物的清淡香水味,她聲音叮叮咚咚,脆得像一抔亂濺的泉水。

黎嘉洲宛如斷片的老電視,心裏亂麻麻,腦子鬧嗡嗡,他告訴自己要忍耐,不要衝動,偏偏小姑娘仿佛立著惡魔小角般越來越囂張,“你耳朵好像也紅……”

她甚至還彎著眉眼想去碰他耳朵,黎嘉洲麵紅耳赤又忍無可忍,握住小姑娘伸過來那隻手猛地回身一把將她摁在了身後的樹上。

“你試試被人像這樣卡住脖子是什麼感覺,”黎嘉洲一手輕拽著陶思眠的手舉過她頭頂,另一手撐在她身側,他手指修長,在樹幹上屈得如落琴鍵一般,輕輕地扣。

陶思眠是個不喜歡被強迫的人,不知是對方頎長的身形完全籠住他,還是他力氣太大,亦或真的有個琴鍵的音節響在她耳邊。

陶思眠反應能力像流水一般慢慢流空。

偏偏黎嘉洲還俯身靠近,壓低的聲線勾著誘-哄:“你臉也紅了。”

陶思眠整個人都燒得熱熱的,有點不知所措。

那縷香甜跟著她肌膚細膩的緋色勾在黎嘉洲鼻尖,“你脖子也紅了。”

陶思眠眼睫垂顫,眼神飄忽。

兩人的臉隔了不到一尺的距離,說不清誰的臉更紅,誰心跳更大,陶思眠稍稍昂頭,剛好看到黎嘉洲喉結的線條,伴著極細微的吞咽聲起伏。

而黎嘉洲視線從她的眼眉掃過鼻尖,落到唇上。這是黎嘉洲第一次這麼近看一個女孩子的唇,菱紅精致,微微啟著,似瑩似軟……

兩個人屏一下呼吸,又呼吸,一下,再一下,溫熱的鼻息就混在了一起。

黎嘉洲“你耳朵紅了”噎在喉嚨,視線沒在她唇間,他完全不想也沒辦法克製,卻不得不克製,腕上青細的血管微微汩起。

而陶思眠耳朵確實紅了,但不止耳朵。

沒人經過樹下,被無限放大的靜止裏,陶思眠亂亂地想起黎嘉洲說的話:“你試試被人像這樣卡住脖子,你臉也紅了,脖子也紅了……”

黎嘉洲“嗯”的幾不可聞。

好像有安靜,好像又沒有。

陶思眠舔了舔唇。

“可你確定,”無聲間,陶思眠臉和熟蝦一樣,渾身跟著紅紅熱熱的,她眼睫撲閃,聲音很輕很小地,“這樣是……卡脖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