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需要堅持不懈和忍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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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寒來暑往,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軌道上前行,向著各自不同的彼岸艱難跋涉。

李家爺爺的手術很成功,以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來說,能在這樣的大手術中幸運的活下來,已經是值得慶賀的奇跡。最讓醫生擔心的排異反應比預期中的輕,沒有帶來太多的麻煩。

張芊芊如願以償的嫁給了她的菲哥哥,雖然沒有盛大的、童話般的婚禮,但她成了真正的李太太,這比什麼都重要。

宮蕾和李華滎還是每日打鬧不斷,寧可被兩家的家長碎碎念,也不肯早一點邁進禮堂。

李華菲沒有繼續學業,也沒有接手父親的公司,他留下來,與沈詩理一起打理畢業時創立的貿易公司,已經發展成為本市響當當的知名企業。

李華菲成為本市最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的代表,是許多懷春少女的夢想情人。隻是可惜,這樣一位英俊多金的才俊,竟然早早步入了婚姻的墳墓,死會了!他與嬌妻郎才女貌的合影頻頻見諸報端,引得一眾粉絲芳心破碎。

以上,來自宮蕾和詩理兩個人有意無意的提及。

他與張芊芊的相處,在外人看來便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至少,在她的眼裏如此,畢竟,對他而言,她現在也隻是“外人”了吧。

兩年的時間,足夠她習慣許多事情。

習慣了按照新酒保的風格搭配酒水,因詩理已經畢業,偶爾過來也隻是客串了。

習慣了應付薑媽媽的“逼婚”,因她業已邁入“剩女”行列,雖然薑爸爸總誇她麵嫩。

習慣了無人時對著窗外發呆,因她總希望能夠在不遠處,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惜她已經沒有了衝動的念頭,或許,她從來也不曾真的衝動過。得到又失去,足夠讓一個人痛到清醒。

如今,與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卻再不曾見麵。原來世界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古人的智慧凝結在這樣的隻字片語當中,淺顯又深刻。

當日,她眼睜睜的看著他與別的女人共結連理,心裏的痛楚卻不足為外人道,隻有宮蕾心疼的陪在她身邊,看著她打碎一顆心。

那之後,她開始頻繁的出差、封閉、承擔一個又一個頗具難度的項目,酒吧交給璟玥的學弟打理,她心無旁騖的工作竟然給了她意外的驚喜。老大很快升她做項目經理,負責更多的項目,搭進更多的時間,漸漸沒有了發呆的空隙。

又一次來到那個蘇州小鎮的時候,她說服自己跟著同事一起去湖邊欣賞夜景,原想就此忘記過去種種,不料老天的安排總是別出心裁,好過所有的編劇。

微風拂麵的楊柳岸,處處是笑語歡聲的遊人。當薑莙發現對麵走來的那個人時,已經無處可藏。

李華菲的身邊跟著兩個助手模樣的年輕人,陪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外信步而來。他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神采,卻在轉眸一望的瞬間,顏色盡失。

身旁的人步速並不快,但兩人的突然駐足,很快使他們脫離了隊伍。有人詫異的回頭招呼,怎奈這兩個人不為所動,在人流如織的廣場上如同雕像般,默默矗立。

薑莙的腦袋有點發懵,兩年的相安無事已經讓她忘記了躲避,忘記了茫茫人海中還會有這樣重逢的可能。

手指狠狠的絞在一起,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更加牽不出半點笑容。

李華菲的震驚不亞於她,隻是這兩年的曆練讓他成熟更多,早已練就不動聲色的本事,哪怕心中已經翻騰似海,依舊隻是淡淡一笑,換了最輕軟的聲音喚她:“甜菜。”

兩年,偶爾從詩理那兒得到一些關於她的瑣碎消息,哪怕淩亂、哪怕稀少,他都會仔細的珍藏起來。

不止一次幻想能再叫她一聲“甜菜”,也無數次在心裏默默的叫她,無奈他隻能遠遠躲開,隻要他一天還陷身在這團混亂當中,他都不會放任自己去接近她,哪怕被心中的渴望慢慢吞噬,也不想給她造成困擾。

若他不能陪在她的身邊,那麼,他會希望她幸福,哪怕這幸福並不來自於他,也不願意見她苦守。

薑莙的肩膀微微一震,久違的稱呼帶來的有驚訝、有喜悅,但更多的卻是撕不斷扯不開的鈍痛,一下下的敲在心上,痛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