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小東,大山裏頭長大的娃。
我們山裏的娃,有的憨厚老實,有的調皮搗蛋。我就屬於那種調皮搗蛋膽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王。
我爺爺是十裏八鄉的算命先生,尋常給人測字算卦看風水,借此整倆飯錢。從小就說我脾氣衝性子急,聽不進去悔改,回頭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為此,一旦犯錯,爺爺就沒少拿樹枝抽我屁股,打的我屁股開花,嚎啕大哭。可對於爺爺的教導話,事後,我總是一個耳朵聽進去,另外一個耳朵冒出去。
這天,爺爺去附近鎮上購置年貨,把我放在家裏頭。
我頑皮的從爺爺床底下偷偷摸出來一瓶老白幹,平時沒少見爺爺喝酒,饞的我直嗅鼻子流口水。
我也想嚐嚐喝酒的滋味,可每次爺爺總是搪塞的說我還小,等大了才能喝。
其實,我都十二歲了,也是個小男人了。
我紅著臉,懷裏抱著瓶老白幹,東瞧西望的關上門,去找到平時幾個玩的比較開的小夥伴,陳平和陳大寶。
見我偷出來一瓶酒,陳平和陳大寶都是兩眼放光,舔著舌頭,爭著說要嚐嚐。
因為,我們當時都是半大的小子,生怕偷酒喝被人發現告訴家裏大人,被挨揍一頓。最後我提議,去沒人的村後躲著喝。
兩個小夥伴都是被嚇了一跳。
陳平和陳大寶,都是麵帶緊張,害怕的搖了搖頭,說村後是一片亂葬崗,家裏大人不讓他們去的,發現的話會被栓梁頂,打的屁股開花的。
我冷哼一聲,伸手指著陳平和陳大寶說,你們都是膽小鬼。
其實,我也知道村後是一片亂葬崗,爺爺也常囑咐我,去哪裏玩都行,但千萬別沒事去村後亂葬崗瞎轉悠。
可我天生膽子大啥都不怕,再加上這會滿腦子是喝酒,那還會去想其它的?
我抱著老白幹酒,就自個來到村後那片亂葬崗。亂葬崗到處都是破敗的墳頭渣子和荒草,不曉得埋了多少死人骨頭。
我心裏緊張,瞅了下四周找了個幹淨地方,用嘴咬開酒瓶塞子,就抱著往嘴裏猛灌。一口下去,又辣又嗆,辣的滿臉通紅,鼻子和眼淚都嗆出來了。
這個時候,我隱約聽到亂葬崗外麵傳來陳平和陳大寶的喊聲。
我心想,他們不是害怕,不敢來嗎?
雖然如此,我還是站起來衝外麵的陳平和陳大寶揮了揮手。兩人見到我,板著臉氣呼呼的向我小跑過來。
“小東哥,俺們不是膽小鬼。”
“俺們是男子漢,是爺們,俺們要喝酒……”
兩個人就跟犯了牛脾氣似的,奪過去我手裏的酒瓶,就你一口我一口喝起來,嗆辣的陳平和陳大寶,臉色漲紅發燙。
我傻笑著,從口袋裏掏出兩把從家裏頭帶過來的花生米,分成三份,一人一份就吹著牛皮,轟轟烈烈的喝起來。
沒一會兒,三個人就都喝的醉暈熏熏,身體搖晃,站都站不穩。
“小東哥,你說你是俺們村裏頭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王,那麼敢不敢挖刨了亂葬崗?”
陳平紅著臉,兩眼瞪大跟牛蛋似的,醉醺醺打了個酒嗝癟嘴說:“俺看,小東哥啥都敢做,敢爬樹掏鳥蛋,敢下河摸螃蟹,還敢偷黃爺爺的床底下的酒,就是不敢挖刨亂葬崗!”
陳平和陳大寶,兩個人不斷的挑釁,說我不敢那就是膽小鬼,憑啥先前說他們是膽小鬼?
我也是喝醉了,上來脾氣就叉著腰,吹著牛皮說,不就是挖刨亂葬崗嗎?有啥了不起的,我今個就挖刨給你們瞧瞧,啥叫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王!
我跑回家去拿來鋤頭,陳平和陳大寶也是不甘示弱,加入挖刨隊伍裏頭。
“挖那個大墳頭,瞧著還有個破石碑,應該有些年頭,或許還能夠挖出點銅錢珠子,換點錢啥的。”
以前,沒少聽村裏老人說過去,誰家挖祖墳挖出金銀財寶,一夜暴富的稀罕事。
我和陳平陳大寶,一時蒙了豬油,鬼迷心竅的就衝著亂葬崗裏頭,最大一個大墳頭刨挖起來,廢了好大的功夫,才破土挖開大半截。
別看我們都是半大的小子,但都是長個子的時候,有的是一身子蠻衝勁。
挖開墳頭,露出一具黑漆棺材,靠近的時候還一陣陰冷氣。可我們都喝了酒,全身發燙,再加上挖土費力氣流了那麼多汗,一點都不感覺有多邪乎?
隻以為,棺材從地底下埋久了,就這樣。
“都讓開,看我撬開棺材板……”我將鐵鋤頭尖銳的部分塞入棺材蓋和棺材的縫隙,就是往後使勁別,一點點挪動著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