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抽煙,卻不知從哪裏拿了一顆煙,開始坐在那裏噴雲吐霧,蒙蒙的霧氣中,他的樣子變得模糊不清,隻是那隱隱的煩躁情緒,依舊可以透過一片霧蒙蒙的氣息,直到喬沐雨這裏。
“咳咳咳……”
香煙的味道,嗆得她連連咳嗽,扯了被子,蒙在頭上,才止住咳嗽的欲望。
尼古丁的作用下,盛博彥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把剩下的半截煙暗滅,打開窗戶,一股冷風吹進來,煙霧瞬間飄散,在氣味消除後,關上窗戶。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突然的讓他難以坦然的接受,此刻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過了,她縱然可恨,可也畢竟是個女人,而且還有孕在身,他那樣粗暴的對她,似乎有失君子風度。
遲疑著踱到床邊,站了一會兒,想說的話終歸沒說出口,便轉身走出門去。
這一覺睡得異常沉,若不是手機鈴聲把她吵醒,她應該還在沉睡,拿了手機,按了接聽,卻被對方掛斷,看一眼屏幕,顯示未知號碼。
訊息發達的年代,個人信息不再是秘密,指不定哪個阿貓阿狗的手裏就有你的聯係方式,對這樣的騷擾電話,早就是見怪不怪的事。
喬沐雨爬起身,覺得頭暈沉沉,用力晃了晃,清醒了些,才下床,去浴室衝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下樓,此時,肚子饑腸轆轆,準備下樓找些吃的充饑。
剛出門,就聽見有聲音從樓下傳來,這聲音極具穿透力,聲音應該來源一層,三樓卻聽得異常清晰,那聲音尖利清脆,似乎是什麼瓷器,或者鋼鐵物撞擊在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她猜想,一定是秦嫂在廚房打落東西發出的聲音。
樓下靜悄悄的聲息全無,隻有她鞋子敲打地麵的聲音,嗒、嗒、嗒、在安靜空曠的樓層間,異常的清晰。
喬沐雨莫名的不安,停下腳步,隱約有樂曲的聲音自一樓傳來,向樓下張望,自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廚房,並沒發現秦嫂的身影,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人。
來到一樓,樂曲的聲音越發清晰,她停下腳步,辨認一下聲音的方向,是來自奶奶的房間,房門虛掩著,聲音從縫隙間傳出。
這段時間應該忙著交接才對,怎麼會有空在家,而且如此閑情逸致,便想過去打聲招呼。
在門口停下腳步,抬手敲了敲門,等了一下,沒有得到回應,便把虛掩的房門輕輕推開,樂曲的聲音突然變大,是那種舞曲類音樂,聽著有些吵。
房間內的搖椅輕輕地擺動,盛老太太坐在上麵,背對著門口,喬沐雨又叫了一聲,還是沒回應,猜想應該是睡著了,隻是音樂這麼吵,最主要的是,已經是十冬臘月的天氣,窗戶居然打開著,而且,搖椅就在窗戶旁邊,這樣睡著,不生病才怪。
一陣凜冽風自窗口穿堂而過,打在她身上,由不得打了個寒顫,急忙一路小跑著去關窗戶。
急於關窗戶擋住寒風的侵入,並沒注意到搖椅上的異常,當轉過身時,驚懼睜大眼睛,張大嘴巴,驚呼聲響徹整個房間。
搖椅上的人也已同樣驚恐的眼神望著她,隻是那雙眼睛已是失去了神采,死氣沉沉,一眨不眨。
喬沐雨定了定神,目光往下,鮮紅的液體從脖子流下來,頸動脈處有一個深深的刀口,還有血從刀口往外滲出,胸前的衣服已被染濕了大片,盛老太太的身體被五花大綁的綁在搖椅上,嘴裏塞了一隻襪子,往下看,右腳上果然少了一隻襪子。
喬沐雨有一種僥幸心理,猜測刀口血液還沒凝固,是不是人還活著?急忙近前一步,腳下不知被什麼隔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把水果刀,森寒的刀刃上還殘留著血跡,彎腰撿起,一隻手握著刀,一隻手探向盛老太太的鼻子,並沒溫暖的鼻息,隻有冰冷的空氣。
喬沐雨哪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傻了般站在那裏,都沒想到她最該做的事,就是撥打報警電話。
“啊……殺人了,殺人了……”
一陣驚懼的叫聲,才使她如夢初醒,下意識的扔掉手裏的刀,向門口看去。
驚呼的不是別人,正是秦嫂。
方寸大亂,驚慌失措!
“我沒有……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