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一季綠枝芽,耕地耕田是農家。
風過三山尋美色,人人道是鳳凰崖。
《鳳凰崖》是一位前朝詩人偶然路過鳳凰村時,留下來的一點文氣。
這個坐於群山間的小村落很貧瘠。除了兩山之間的夾穀處,有一小塊的平原外,餘下的皆是山地。
鳳凰崖的美名,來自於前朝一位帝王的妃子。
據說,那是一位美麗的佳人,出身在鳳凰崖上的一個獵戶之家。後來,宮中采買宮婢時,那位妃子進了宮。
鳳凰鳳凰,這鳳凰之名,在前朝詩人的筆下,指的便是那位不知結局的妃子。
從鳳凰村通往縣城的小道,是一條需要翻山越水的綿延小徑。所以,鳳凰村的村民們,依著祖祖輩輩們的生活都是一輩子沒出了十裏八鄉。麵朝著土地,背朝著天空,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過完了一生。
若說有例外的人,那便是被抓了軍役,然後,一去不再複返的一些可憐人。
那些對於村民而言,再也了無音信的親人,一定是在兵戈鐵馬的戰爭中失去生路,成了亡魂流落他鄉。畢竟,一將功成萬骨枯,戰爭勝利也罷,戰爭失敗也罷,都是無數普通百姓的血淚築就而成。
龍鳳十年,四月初八日。
浴佛節,在縣城中或者寺廟裏,一定是有各種的節慶,或是連翻的排場,或是法會的熱鬧。然而,在鳳凰村這種小地方,能一家人吃一頓餃子就叫得過了一個好節。
午時,村東的一戶人家嚷嚷了起來。
原來是這家的婦人到了產期,正在請產婆幫忙助產。一個村子裏住著的多是本族親人,彼此間再是熟絡不過。在農家的小院中,一些相熟的鄰裏也是上門問候一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生了,生了。”
“張啟家的又添個大胖小子。”
“……”
一個農家小院內,婦人們臉上有笑意,都在對著張李氏誇讚。
張李氏,年約四旬,她一身月白色的素衣,頭上一根木贊挽發。衣雖舊,洗得卻是幹幹淨淨。看著整個人挺是精神頭十足。
屋內的產房裏,正在生產的就是張李氏的媳婦柳秀秀。
“秀秀,你加把勁,肚子裏還有一個……”產婆望著榻上的小婦人,此時是鼓勵道:“瞧瞧,秀秀你是有福氣的,這給老張家都添了兩個大胖孫孫,來,吸氣,吐氣……”
白大娘是十裏八鄉裏都有名的產婆,她嫁的是柳秀秀丈夫張啟的族叔。這算起來,也是本家親戚。
白大娘自然了解柳秀秀婆家情況。
柳秀秀婆母張李氏是一個有能耐的女人,青年喪夫,卻是獨自養大了兒子張啟。張啟和柳秀秀育有長子張春旭。
如今,柳秀秀又給張家添了一個孫子。至於這會兒嘛,肚子還有一個娃娃等著誔生。
約又過了一刻鍾,產房裏再度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生了,生了。”
“張啟家的有福氣,這是添了一對龍鳳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