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明月站在原地看著她良久,才輕輕地朝著她走了去,他以前也總是在想,如果那長長的睫毛,將她那雙總是閃著狡光芒的眼遮住,應該會讓她整個人都黯淡無光才是。
可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就算沒有那一雙精透的眸子,她也一樣是美麗的。
“你的心還能再大一些麼?”他站定在她的麵前,伸手輕輕撥開了她散落在麵頰上的碎發,入手細膩的肌膚觸碰,讓他渾身一震,不過也隻是一瞬,他便將她抱了起來。
燭台裏的燭火在微風的佛動下忽明忽暗著,屋內寂靜的隻餘下了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熟睡著的武青顏被一陣刺疼驚醒,猛然睜開眼睛,下意識的伸手朝著自己的後背摸了去。
不過,還沒等她碰觸到自己的肌膚,便是被一隻大手給捉了住:“別動,剛剛上好的藥。”
武青顏愣了愣,又是一陣涼風佛過,使得她後背的肌膚起了一陣戰栗,這個感覺……
她是直接從床榻上彈起來的,順手拉過了身邊的錦被,將自己包裹了起來,回身怒瞪著正靠坐在床榻上的長孫明月,豎起了秀眉。
“咱倆的關係,好像還沒友好到赤裸相見的地步吧?”
她就算看不見也敢肯定,剛剛那感覺絕對不會錯,這廝一定是撕了自己的衣服,讓自己的整個後背都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長孫明月平靜的看著,裹得像是一個包子的她,隨後歎了口氣,再次朝著她伸出了手臂:“哎……好不容易上好的藥。”
武青顏哪裏肯就範?轉身想要跳床,卻在腳尖剛剛點在地麵上的時候,被長孫明月的長臂給撈了回來。
長孫明月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完全的武力相向,幾乎是將武青顏砸回到了床榻上。
“疼!”身後的傷口剮蹭在了錦被上,武青顏疼的呲牙,轉眼怒瞪著身後的始作俑者,咬牙切齒,“腹黑三,你欺負我打不過你是不是?”
她確實是打不過他,這一點她還是比較清楚的,但她的腰身上可是藏著十多根的麻醉針,她就不信紮不昏這貨!
長孫明月無視掉她的怒瞪,再次拿起了枕邊的藥膏,打開蓋子,用食指勾了一些:“別想打你銀針的主意,它們已經被本王放在桌子上了。”他說著,再次為她的傷口塗抹上了藥膏。
“你--”武青顏連疼帶怒的麵頰一抽,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大爺啊!”
這貨竟然提前拿掉了她的銀針,這是要多無恥?
“你當初幫人家挨揍的時候,就應該已經想到了疼痛的後果。”長孫明月慢條斯理的說著話,但手上的動作卻並不輕柔。
武青顏疼的眼前一陣黑一陣白:“腹黑三,你上個藥何必用這麼大的力氣?”她說著,忽然一頓,“難道是因為我今天趕走了你的相好?”
這貨每往一處傷口上塗藥的時候,都是順便按一按,力道重的恨不得將她揉成包子,說他不是故意的誰信?
長孫明月並不理會她的話,而是陰沉著嗓子又道:“你白天出去惹事生非也就算了,晚上為何不在府裏好好休息?武青顏,無法無天也要有一個限度,本王就算再好的脾氣,也斷不會迎娶一個殘疾過門。”
她總是這樣沒有邊際的胡鬧,他能保她一次,兩次,但時間長了,總是有他疏忽的時候。
武青顏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的好心竟被他當成了驢肝肺,在疼痛的促使下,再是忍不住的大吼:“我半夜出來幹嘛!我還能幹嘛?要不是我惦記著你那待死不拉活的殘腿,你以為我樂意大半夜出來喝涼風?”
這男人的腦袋瓜子絕對被門板子夾過!
身後再沒了聲音,半晌過後,就連那揉捏在她傷口上的力道都變得輕柔了許多,武青顏隻當是長孫明月理虧了,氣不過的再次哼哼了起來。
“我本來昨天就沒過來,雖然讓狼爵給你帶了藥回來,但不親眼看見你上藥,始終不放心。”
“……”身後,繼續死寂一片。
武青顏撓了撓頭,難道自己剛剛的話說重了?想想也是,到底是自己想退了這婚,才難為了人家的相好,如今人家正在氣頭,自己又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我其實沒打算難為那個飄香,我就是,就是……閑的,你要是喜歡飄香,你繼續包養著,千萬別在乎我的存在,真的。”
雖然被他看破了自己想要借理由退婚的詭計,但這誠實的大白話她可不敢說,那日在段王府門前,這腹黑三是如何整治她的,她仍舊很是痛苦的記憶猶新。
“……”身後,仍舊是一片死寂。
武青顏這次心裏是徹底沒底了,這人半天連個聲音都不出,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唉唉唉?武青顏不敢置信的慢慢坐起了身子,看著正在垂眸扣上藥膏蓋子的長孫明月,揉了揉眼睛,驚奇萬分的道:“我說腹黑三,你這臉怎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