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奴婢知道您心情不好,隻是你這樣不是個法子。”那雪蓉不但沒有離開,反倒冷靜說著。
“你不過是一介奴婢,也敢來教訓本主?”周雁菱更是氣惱,隻是她卻是忘記了,一個月之前,她也不過是棲鳳宮裏一個無人問津的小宮女。
“貴人。”那雪蓉在周雁菱沒有看到的地方,眼中閃過了一絲的嘲諷,語氣卻是一點沒變,一如既往的誠懇。“皇上如今和她和好,她又是後、宮之主,自然說了算。貴人還是要早作打算,免得她出手。”
“那你說本主應該怎麼做?”漸漸的,周雁菱聽進去了雪蓉的話,便是開口詢問道。
“奴婢見識淺薄,哪裏比得上小主呢。”那雪蓉極會說話,她先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低,這讓周雁菱更能夠聽進去她說的話。“隻是奴婢私心認為,皇後娘娘定是惱怒了小主的,小主應該主動承認錯誤,若是皇後揪著不放,便是她失了大度,小主也好在皇上麵前說話呢。”
周雁菱細細的聽她說話,暗自點頭,確實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要說這周雁菱也是個聰慧的,不然覺得不可能在夏霓裳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事情,她的腦袋清楚著呢。
隻是有些事情,旁人不好說透罷了,還要她自己想通才是。
周雁菱抬起頭來,正視雪蓉。
滿月般的麵龐,嘴唇微抿,容貌普通。不過,心思倒是靈巧,若是可以便是重用也是無妨的。
這樣想著,周雁菱的眸中就染上了一抹笑意,濃烈而耀目。
“服侍本主歇息吧,每日一早,我們去棲鳳宮。”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宮裏的大部分妃嬪就都知曉了昨晚冷夜軒是宿在棲鳳宮的了,大家的反應也是各異。不過抱著看熱鬧心態的人,絕對不在少說。
因為,已經停了許久的晨昏定省,今天又恢複了。
她們便是起來梳洗打扮,去了棲鳳宮。
今日,夏霓裳深情舒暢,眉角含笑,著了一件大紅色遍地金的折枝玫瑰鳳尾長袍,整個人看起來喜氣盈盈的,又端莊合宜。
眾人陪著夏霓裳說笑了一會兒,才是有宮人進來通報:蕭玨宮宸貴人到了。
一時間,棲鳳宮正殿裏坐著的宮妃表情各異,也不再言笑晏晏,隻是跟著身邊的人咬著耳朵,可目光還是落在了宸貴人周雁菱的身上。
妃嬪初次承寵,都要對皇後行三叩九拜之大禮。隻是,這周雁菱自寵幸以來,夏霓裳便是稱病,閉門不出,那叩拜大禮還沒有行過。
今日前來,怕是躲不過的了。
這不,宸貴人還沒有進來,知趣的爾嵐便已經拿了寶藍滾邊墊子放在了殿中央,以做跪拜之用。
周雁菱一進來,便是看到了那墊子,依舊周圍人或探尋,或好奇的目光。她暗暗有些惱怒,隻是想到昨日雪蓉說的話,卻是咬了咬牙,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妾身拜見皇後娘娘,願皇後娘娘平安喜樂,萬福金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周雁菱斂衽跪下,行了那三叩九拜的大禮。
夏霓裳自她進來,就一直沒有看她,而是歪著頭和下首的琦修容李蘭靜不知說些什麼。
周雁菱行過禮後,便一直跪在地上,殿內靜悄悄的,眾人樂得看皇後和她鬥法,也是一聲不知的。隻能聽到夏霓裳輕聲和琦修容討論在蘊湘帝姬的身體。
過了好一會兒,夏霓裳才像是想起什麼來了,抬起頭來,正好碰觸到下麵周雁菱那不甘又委屈的目光,不由得暗自好笑。
隻是麵上卻是一絲不露,反而打了自己一下。
“瞧本宮,隻顧著和琦修容說話了,倒是忘記了宸妹妹還跪著呢。”夏霓裳笑盈盈的看著她,可周雁菱看在眼中,卻覺得像那危險的蛇信子一般,隨時會要了自己的命。“妹妹如今深得皇上的喜愛,快是起來吧,若是有個閃失,皇上豈不要說是本宮的不是了?”
“皇上和娘娘鶼鰈情深,自然不會誤會皇後娘娘的。”一旁的莊貴嬪陸飛煙掩著唇打趣說道。
“皇上自然是不會誤會了本宮,就怕有那起子小人在背後亂嚼舌根呢。”夏霓裳語氣輕柔,不知情的還以為她們隻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一般。
這話,卻是誅心了。夏霓裳話中的意思是,便是說周雁菱在皇上麵前吹了枕頭風,這可是大大的要不得呢。
周雁菱臉色一白,盈盈欲墜,剛想要開口解釋什麼,卻是聞得一聲:
“聖旨到!”
眾人對視一眼,皆是站起身來,靜候聖旨。那跪在殿中央的周雁菱,更顯的突兀非常了。